《蝴蝶飛》：加長版「流星花園」MV

《蝴蝶飛》：加長版「流星花園」MV

 

文/九弦日

  

現在流行「轉型」，導演換風格叫轉，原來穿棉襖現在脫光了叫轉。看來長時間習慣於一種東西難免會變得乏味，總要接觸點新鮮刺激。現在連饅頭都被定為圓形了，趕明成了方的，也是「轉型」。別人轉去「血氣方剛」，杜琪峯卻放下刀槍，玩柔情似水的「蝴蝶」去了。

 

腦海里過一遍老杜的電影，就是把腦袋扳到屁股後面，也想不出能有多少跟女性口味掛鉤的。如此詩意的海報，剛突破演技的內地當紅花旦，粉嫩嬌稚的美男型帥哥，放在同一部「港片」里溫情相擁，打死誰都不相信這是杜琪峯拍的。幸好幕後還有個張艾嘉，才讓這次人鬼戀賺淚水的「驚人」舉動有點理所當然。這根本就是老杜的又一次「玩」，隨心所欲了，本來就「怪才」，選片口味也得怪。

 

「心力交瘁的女主角走在黑夜，碰到了早已死去的男友......此處省略關於恐怖的一千字描寫」，很想用這樣的字眼評價，既然宣稱有靈異，還不如乾脆驚悚到一身冷汗；「oh,my love,my darling,I hunger for your touch......」，我以為能回想起聽這首歌時的那種感動，可惜，電影裡是有了一種姑且叫「鬼」的東西，但卻沒了那種驚天動地的「戀」。

 

佳佳（李冰冰飾）跟東東（周渝民飾）是戀人，因為一次意外的車禍東東離開人間。內疚、懷念，佳佳始終放不下，只能靠藥物度日。東東竟然「死去活來」，開始了一段奇妙的人鬼交流。我情願相信東東的出現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只是因為佳佳為情所困無法釋懷而產生的幻覺，在幻有幻無的旅程里終於解脫了自己，一切只不過是她內心掙扎的一種體現罷了。至少這樣看來，電影還有點剖析人性內心的味道。

 

在現實中，黃又南對佳佳產生單戀，還牽扯了東東和父親之間不堪回首的一段父子情。結果，再次上演了同樣慘絕人寰的一幕，徹底喚醒了父親多年來擠壓內心深處的痛苦，黃又南也直接成為了救贖東東和佳佳的感情使者，讓結局回歸了溫暖和陽光，很俗套地讓主題又一次擁抱了宿命論。

 

如果非要用煽情一點的語言來描述劇中的這三段愛，也許導演的初衷是想表明愛一個人到底要不要說出口。兩次不能勇敢表達內心的愛，導致兩位愛人都遭遇意外；因為沉默，讓父子情深始終得不到理解。想讓觀眾信服甚至感動，應該有個符合情感思維的邏輯衝突吧，至少該讓人覺著如此難捨難分，產生這樣的結局該是順理成章，讓人失望的是，沒有。就算是白開水也該加點佐料，橫看豎看都是酸掉牙口的偽浪漫。

 

佳東情讓人感覺不到那種生離死別的痛，這段模稜兩可的愛情似乎可有可無，竟能讓兩人（其中一個不一定算是人）如此痛苦深刻了三年。黃又南的一廂情願更是說來就來，絲毫鋪墊都沒有，莫名其妙地就充當了佳佳的愛情墊背，還煞有介事地成了東東父親的「兒子」。尤勇最後的那段痛哭流涕堪稱經典，演繹得催人淚下，只可惜被人無法明白他內心的極大痛苦，這樣的淚水只能是矯揉造作。

 

無論表演多精彩，放在電影整體失去推動感情效果的失控局面里，終究無法讓人產生共鳴。無論冰冰哭得多麼稀里嘩啦，周渝民吼得多麼撕心裂肺，那種與心靈碰撞的激發點一直都沒有凸顯。所有人都像在演啞劇，無關劇情，各自發揮，而且站錯了地方，就像片中的情節，跑到墳地裡吃飯。

 

唯一的亮點是李冰冰的演繹，無論是哭戲還是內心戲，絕望到神經質的受傷形象赫然入目，不過因整個劇情溫吞無味，稍顯用力過大。電影彷彿就是為李冰冰量身打造，讓其繼續錘鍊演技並展示演技的「獨角戲」。不明白為什麼選擇仔仔，或許正因為電影想照顧大多女性，才湊數般找了能引起騷亂的小帥哥吧。大多時間都是站樁式的傻笑，除了用縫衣針把胸前開了條大口子噁心人，也就剩下在影片裡走走台步了，延續了其在《流星花園》裡的水準，搞笑的是，不倫不類的表情，扮酷裝傻的舉動，還真傳神得對得起「鬼」這張臉。

 

如果是一部短小精湛的愛情MV，興許會有些許感人，但擴充到電影的長度，只能弄巧成拙地暴露故事衝突的蒼白。沒有驚悚，也沒有激情，那場所謂的「濕身」，只會讓人看到失神。結局是冰冰動情演繹的主題曲，明顯靠攏曾經賺足眼淚的《星語心願》，當然，現在淚真不容易落下，因為都睡了。用蝴蝶作比喻，想追溯「化蝶」的浪漫，卻更像是《還珠格格》里香妃變成蝴蝶飛走了的滑稽搞笑。根本不是中國版的「人鬼情未了」，如果溫馨的畫面和貫穿全片很濃的抒情味道還值得表揚，電影頂多算是「流星花園」版的「人鬼聊天」。

 

也許是因為看慣了杜琪峯詼諧重情義的黑色風格，實在無法習慣眼前這麼「女性化」的畫面，即便有了岸西這麼才華橫溢的著名編劇，也無法掩蓋劇情的平淡無味。奉勸導演別再執迷不悟了，還是回到「槍火」氾濫的「黑社會」里盡情「放逐」自己吧！

——200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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