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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Alien

异形/异形杀手/

8.5 / 949,444人    117分鐘 | 116分鐘 (director's cut)

導演: 雷利史考特
編劇: Dan O'Bannon
演員: 湯姆史基瑞 雪歌妮薇佛 Veronica Cartwright 哈利狄恩史丹頓 約翰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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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黑貓

2008-03-21 18:09:29

《異形》系列——流著口水的死神


  一、被關進牢籠的恐懼

  翻看古今中外的文學書籍就會發現,牛鬼蛇神,妖魔鬼怪,兄弟相殘,父子相食等等,諸如此類令人背脊發冷的恐怖故事幾乎隨處可見。這些夾雜帶著血腥、畫面殘忍的景像都被寫進故事,編進神話,被人們爭相傳頌。先秦古籍《山海經•海外西經》中有被十個太陽炙烤而死的女丑(「女丑之屍,生而十日炙殺之」),也有被天帝砍了頭還要「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揮舞著斧頭盾牌的刑天。古希臘神話中,有違倫理道德的慘事更有不少,那些神明總是善妒、報復心強、心狠手辣。克洛諾斯為了報復罪惡的父親天神烏蘭諾斯,在母親的指導下,用一把帶有鋸齒的鐮刀「飛快地割下了父親的生殖器,把它往身後一丟,讓它掉在他的後面」。作為宙斯的父親,克洛諾斯又怕自己的後代成為眾神之王,便在他們一出生後就吞吃到肚子裡。後來取代其地位的宙斯也因為同樣的原因,生吃了自己的伴侶墨提斯。薄伽丘根據真實事件、中世紀傳說、民間故事編纂的《十日談》,其中莎麗貝塔把情人的頭顱埋在蘿艻花下,日夜哭泣;坦克雷迪殺死了女兒的情人,並把他的心臟裝在金盃中;羅西廖內把妻子情人的心臟做成菜餚,騙妻子吃下去。

  大人們在孩子的面前講的睡前故事,比如大灰狼如何把小紅帽的奶奶吃得骨頭都不剩,王子是如何為了萵苣姑娘從高塔上縱身躍下刺瞎了雙眼,睡美人又是如何被一個巨大的紡錘戳破了手指從此一睡不醒。大人們成功藉助這些故事嚇唬住了不聽話的小孩,也讓孩子們幼小的心靈初嘗了恐懼帶來的刺激。自此,恐懼就像被關在籠子裡的猛獸,童年遠遠在外面站著,伸著小手,想和它拉近些距離。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恐懼也在不斷變換著模樣。但是有幾樣東西,無論何時都是籠罩在人們心中的巨大陰影,只要稍一靠近就會顫抖不已。即強大的力量、未知的事物和死亡。

  希區柯克設置懸念的方式就是把炸彈安放在列車上,給死亡下了訂單,卻不告知你死神何時會來收屍。這種懸念充分發揮了恐懼的能量,炸彈的強大力量,致人於死地的恐怖和對於爆炸事件未知的焦慮,都使人們在恐懼的魔爪下在劫難逃。他從不用鮮血渲染暴力,因為那是再笨拙不過的手法,只是用視覺刺激引起觀影人生理上的噁心和短暫的懼怕,並非心理上真正的恐懼。希區柯克一直沒有對「群鳥」(The Birds 1963)中發狂攻擊人類的海鷗給予明確的解釋,卻成功地賦予了那些平日裡看起來柔弱無害的動物一種無名且強大的摧毀力,讓人們很長一段時間內看到天空中翱翔的小鳥,在心中都會微微一顫,徒生一股莫名的畏懼。

  繼七十年代中期史匹柏的「大白鯊」讓遊客遠離海灘後,七十年代末期雷德利•斯科特憑藉「異形」(Alien)讓這個外星生物統治了幾乎整個八十年代期間觀影人的噩夢。似乎是第一次,這種完全虛構的生物就這樣活生生的竄上了恐怖名單的頭號通緝犯寶座。之後的十八年,這個形像被三度搬上大螢幕,隨著導演、時代和環境的變遷,異形的形象也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二、異形系列

  1、「異形」,冷戰的產物

  於1946年3月5日,邱吉爾的「鐵幕演說」拉開了美國和蘇聯之間長達近半個世紀的冷戰。雖然雙方並未開戰,但是持續不斷的經濟封鎖、軍備競賽、支持第三世界打熱戰,成為了幾十年間兩國明爭暗鬥的作戰方式。劍拔弩張的局勢讓兩國居民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不可預知的政治局勢讓他們的生活幪上了巨大的陰影。「核戰爭」是否會在明天來臨成為了人們最大的夢魘,對人類來說,核武器是一種毀滅性極強,讓人沒有防禦能力的強大能量。「全面核戰爭」是所有人都不可想像可怕的場景。

  「異形」誕生的年代正好處於冷戰末期,人們已經承受了幾十年冷戰帶來的巨大生存壓力,不論是日常生活中還是精神層面上的壓力都讓他們疲憊不堪,找不到任何宣洩的出口。「異形」以1100萬的製作成本橫空出世,卻掏走了觀眾口袋中將近1.83億美元,如此巨大的收益彷彿宣告著人們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洩的途徑。

  電影開始的前六分鐘內,沒有一個人物出場,也沒有一句台詞,導演從影片伊始就著力渲染一種極度孤寂、無助、壓抑的氣氛。一切正如那句著名的影片宣傳詞一樣:「在太空中,沒有人能聽到你的尖叫」。鏡頭在浩瀚的太空中緩緩移動,滿載2000萬噸礦石的諾斯都羅莫號飛船在回航地球的途中孤獨航行。畫面帶著觀眾冷冷地巡視著狹長空曠的船艙,金屬結構的飛船內壁在幽暗的燈光下透露著寒光,偶爾有風吹著紙張「撲啦啦」地響,或者突然有幾聲電腦啟動運行的「嘀嘀」聲,微小的動靜在死寂一般的環境中被放大成一陣心悸。七名船員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甦醒過來。影片營造的這種孤立無援、寂寞無助、壓抑冰冷的感覺恰好迎合了冷戰在人們心中的形象。這種情緒一直瀰漫在整部電影中,並且像一塊不斷加重的石頭壓在每個觀影人的胸口。

  飛船中的船員在旅途中間被提前喚醒,接到主控電腦「母親」的新指令,改變航線向一個生態體系不明的小行星飛去。邁向這次「臨時」行動的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船員們大部份時間都處在一個黝暗、龐大的類似軀殼的洞穴中。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見到什麼生物,面臨什麼樣的挑戰。當130個半人高的「異形」蛋出現在視野中時,這種全新的生物並未顯示出它的攻擊性,而是帶給船員和觀眾們一種疑惑。隨著它的幼體破殼而出吸附在一個船員的臉上,疑惑開始摻雜著焦慮與恐懼。「異形」的幼體並沒有立刻置人於死地,只是緊緊包裹著人臉,隨著人們的動作顯示出威力,像一隻慢慢甦醒的野獸,一點點展示著強大而不可限量的力量,也一點點吞噬著其他船員脆弱的神經。每個船員都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開始流露出人性的弱點,自私、怯懦、猜疑。當他們飛離那顆不明星球,而「異形」的幼體又脫離凱恩面部的時候,緊張的氣氛看似稍微鬆懈了下來,但是誰都能感覺到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更加可怕的東西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破繭而出。這個情節的設置方式完美的演繹了希區柯克式的懸念手法。

  接下來就是眾人皆知的「異形」破膛而出的畫面了,它不像一般形式上的怪獸一般高大猙獰,更像一個新生的嬰兒,只不過它的新生開始於人類的慘死。這種殘忍的寄生手段只不過是它帶來的巨大威脅的冰山一角。它血液的強酸性讓它變得不可摧毀,這種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生理結構不禁讓人聯想到冷戰中互相牽制的核武器,彷彿一旦出手攻擊敵人就會給自己帶來毀滅性的後果,但是守株待兔又會被無盡的恐懼銷毀殆盡。

  在第一部「異形」中,這種外星生物在其駭人的外表下,實際上具有一種純淨完美的特質,雷德利•斯科特設定的異形,流下的「口水」並不是後來恐怖片中經常出現的噁心的粘液,而是純淨水。這從它們身體中流出的純淨水和不可抵禦的特性中可以一窺究竟,它們攻擊人並非出幹什麼邪惡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想要生存下去。在這裡面,最醜陋、可怕的形象其實是影片中代表軍方的船員艾什。軍方從一開始就設下了圈套,利用幾個船員作誘餌,此次航行的真正目的實際上是去未知星球尋找強大的生化武器。艾什從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幾次關鍵時刻都是他決定了「異形」被帶到飛船上來,受到觀察和保護。他面無表情地企圖殺害瑞普利未果的鏡頭被無情的揭露出來,此刻,導演試圖告訴觀眾人類的貪婪和慾望才是最可怕的怪物。也許憑藉著智慧和勇氣,我們可以戰勝那種外來生物,但是我們卻對人類自身的貪慾防不勝防。

  影片的這種故事走勢和人物設置,可以看出導演對於軍方所代表政府的不滿,這點也成了觀眾對於現實中政府發起的這場無謂冷戰表示憤怒抗議的絕好代言。「異形」在電影中的出場並不多,這也延續了「大白鯊」的特點。真正的恐懼來自於內心,來自於孤獨境地中的無助,來自於面對未知強大力量的無力,來自於面對同類相殘的齒冷和絕望。

  2、「異形」續集,詹姆斯•卡梅隆打造的好萊塢經典

  詹姆斯•卡梅隆在當導演前是一個普通的卡車司機,於大學裡主修的物理學也和之後從事的影視行業沒多大幹系。他和雷德利•斯科特一樣,都是深深迷戀喬治•盧卡斯的「星戰」系列的忠實影迷,不過他們不僅像普通觀眾般看過電影后心潮澎湃、熱血沸騰,而是立下了更遠大的志向——做一名電影導演,也能拍出如此恢宏撼人的大製作影片。難得的是,兩位當年的「星戰」影迷之後都成為了優秀的導演,都以執導商業大片聞名。不過兩位導演對於大片都有自己的演繹方式,從兩部風格迥異的「異形」已經能看出端倪。雷德利•斯科特在之後的幾部名作如「銀翼殺手」、「黑鷹降落」和「角鬥士」中,再次貫徹了他對人性的思考,將人文關懷融入影片,引發了一系列反思。卡梅隆則是憑藉他的「終結者」系列、「真實的謊言」還有那部印鈔機似的「鐵達尼號」奠定了他票房冠軍的位置,締造了難以逾越的巔峰。

  比起第一部影片飽含政治寓意的壓抑感,「異形」的續集在情節上更加跌宕起伏,氣勢磅礴。詹姆斯•卡梅隆在1984年成功打造「終結者」這一經典形象後,信心倍增,於1986年頂著「異形」1所獲得的空前成功的壓力,展示了他對動作大片遊刃有餘的掌控能力(這也為1997年電影公司敢砸下2億美元的天價製作費,讓他來拍一艘沉船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卡梅隆沒有機械重複第一部電影的拍攝手法和情節設置,而是描繪出了卡梅隆式大片的藍圖。這一次,導演把矛頭從政府身上轉移到了唯利是圖的公司,更確切的說是為了錢泯滅人性的那些敗類。

  在上一次戰勝那個可怕的生物後,諾斯都羅莫號在太空中漂流了57年,終於停靠獲救。可是,瑞普利卻無法擺脫「異形」帶來的噩夢纏身,而公司對其船員的遇難也抱有模稜兩可的態度,並且不肯承認有如此強大威力的生物存在。為了消除心魔,阻止「異形」對人類的入侵,瑞普利和一隊訓練有素的陸戰隊員飛往已經有人類居住的「異形」星球。

  陸戰隊員的加入無疑增強了影片動作場面的可視性,他們誰將第一個喪生,又將如何抵抗強大的「異形」成為了看點之一。在已是空城的殖民星球,倖存小女孩紐特的現身給殘酷、血腥的影片帶來一絲嫩葉般的柔情,也分散了隊員們的戰鬥力。在第一部里擔當大反派機器人在這一部里以主教的身份再次出現。不僅瑞普利對他抱有成見,觀眾從頭至尾也對他的「忠誠度」持懷疑態度,導演巧妙的把主教真實的立場掩藏起來,還經常製造些對話混淆視聽,直到最後一刻才揭開謎底。心中大石終於落定的觀眾不會感到輕鬆,反而備覺震撼——連機器人都知道要保護人類,人類自己卻為了錢財喪盡天良。這一觀點在卡梅隆的「終結者2」中得到了延續,施瓦辛格飾演的終結者一直恪守保護人類的職責。

  雖然瑞普利一行人擁有了更先進的武器和裝備,但是面對「異形」仍舊經常陷入束手無策的境地。他們此次擁有了可以探測「異形」的儀器,但是這個探測器並未起到多大的作用,我們可以聽到「嗶嗶、嗶嗶」的聲音由弱漸強,得知「異形」的接近卻無從可見、無法逃脫,只能看著同伴一個個從螢幕上消失成一片雪花。其中一場「異形」從通風管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場面,成為了恐怖片的經典。隊員們只能乾瞪著手中的儀器,眼睜睜地看著小紅點越聚越多,那些不停加劇的「嗶嗶」聲簡直就像死神迫近的腳步,響徹在無數人半夜驚醒的睡夢中。瑞普利和小女孩被導演關進藏有「異形」的密室裡的那場打鬥戲,極其驚心動魄,被後來類似「惡靈古堡」這樣的恐怖片多次直接搬用。而最後「異形」之母乘坐電梯追逐瑞普利的那場戲,同樣在「哥斯拉」里再次似曾相識地出現,便一點也不奇怪了。

  可以說商業大片的優勢被卡梅隆發揮到了極致,如何控制節奏,如何利用層層推進的情節讓觀眾喘不過氣,他都熟稔於心。好萊塢一直推崇的個人英雄主義,也被瑞普利這個角色完美勝任了。從此,螢幕上又多了一位鐵娘子。

  3、大衛•芬奇悒鬱世界的縮影——「異形」3

  如果說第一部「異形」是時代和環境締造的不可複製的神話,那麼其續集就是以是教科書式的好萊塢經典形像永載史冊。這就給第三部的導演擺下了一道難題:接下來該怎麼拍?

  如果放在今天,觀眾可能會對大衛•芬奇的這部電影處女作給予更多的理解和寬容。放在當時,難免會引得很多非議和詬病。畢竟,從芬奇之後拍戲形成的風格來看,他是一名個人風格極其濃烈的導演,也就是說他更像一個「表現主義者」,把對事物的感覺和看法放在拍攝的首要目的,再用具有個人表現特點的畫面傳達出來。對於意在吸引更多觀眾的商業片,他這樣的風格難免有些格格不入。面對前兩部已成為經典的「異形」,再來尷尬接手,既然無法重複也不可複製,不如乾脆烙上自己的大名來得輕鬆。雖然不見得分外精彩,但對於一個新人來說是一種勇氣。

  在大衛•芬奇的「火線追緝令」和「搏擊俱樂部」里,都能看到他悒鬱、陰暗的內心世界。不論前者中那個慘絕人寰的殺人兇手,還是後者故事由空虛走向暴力自虐的諾頓,都體現了芬奇壓抑、狂放的一面。那些殘忍的兇手都放蕩地躲藏在黑暗中呻吟、肆虐,糾結著一群惡魔,「彷彿數不清的蛔蟲,糜集在我們的腦子裡大吃大喝」。

  這一次,瑞普利隨著殘破的飛船在菲奧里納星球迫降。她得應付一群荷爾蒙分泌過剩的殺人犯的垂涎,還得和寄生在自己體內的「異形」爭分奪秒。比起外形變成狗的「異形」,性格各異的犯人倒成了影片探討的中心,他們原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那麼在面對危機時,又將處於怎麼樣的情感掙扎中?他們能否真的像他們宣誓的那樣從宗教信仰中尋得平靜,還是放縱自己的本性繼續作惡。這一次,與前幾部一脈相承的是,仍舊有人為了利益背叛,有人為了信念犧牲。由於重點從情節的引人入勝轉移到了人性的掙扎上,作為一部商業大片,影片不夠吸引人,變成狗的「異形」更像是推動情節發展的道具,而非主角,在恐怖程度上又打了折扣。

  不能說「異形」3失敗,起碼有了這部影片,才有了3年後讓大衛•芬奇堵住天下影評人幽幽之口的「火線追緝令」。更有了讓無數影迷頂禮膜拜的電影「搏擊俱樂部」。

  4、「異形」復活:黑色幽默中的法國情調

  作為「異形」系列的超級影迷,也作為拍攝系列影片時資歷最深的導演,第四部「異形」帶著一股熱愛勁兒,含著點戀戀不捨,輕哼著一曲法式小調,就這麼晃晃悠悠地出現在了螢幕上。說實在的,電影是有那麼一點嚇人,但是導演非得在你培養恐怖情緒時撓你的癢癢肉,彷彿在告訴你「別害怕,別害怕,我會給他們一個好玩的歸宿」。所以,看著他在電影中把「異形」當寵物養,還讓它生出一雙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別太當回事兒,為此吐血絕倒了。放心大膽地跟著熱內叔叔笑吧。

  讓-皮埃爾•熱內長了一副法國鄰家硬漢的面容,卻有一顆細膩柔軟、多愁善感的心。他在拍照的時候就沒有一刻空閒,非得在寬大的臉龐上擺弄出一個逗趣地表情才肯罷休。他的電影黑色是黑色了點,但是絕對給你一個浪漫圓滿的結局,還得穿插著古怪溫暖的愛情。呂克•貝松讓瑪蒂爾達和殺手萊昂天人永隔,估計是嫌棄他們倆人年齡、身份差距太大,到了熱內的「童夢失魂夜」里,相似的人物關係就有一個致命的羅曼蒂克結局。愛情至上,其他亂七八糟的言論都要乖乖讓路。想來想去,估計也只有熱內這種人能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御用搞笑演員「私帶」到「異形」4中去,都不帶掩飾的。搞笑的同志請在恐怖片裡繼續搞笑,熱內叔叔到哪裡都是親切可愛的面孔。

  邪惡偏執的科學家,傲慢固執的將軍,幾個為了錢出賣良心的船員,還有一個居心叵測的機器人。聽著還真是「異形」的招牌賣點,可是到了熱內的手中就怎麼看怎麼「彆扭」。首先,邪惡科學家的作品都挺童真,比如那個用嘴裡的哈氣通過電腦身份核對的方法,就讓人當場笑噴,其次他試圖隔著玻璃親吻「異形」的時候,讓我腦海中頓時擠滿了人們抱著小狗親昵的場面,還有那個傲慢將軍的死法似乎有點有損形象,再者說,為什麼機器人小美女會和瑞普利之間產生了曖昧的情愫呢?不能怪我只記得這些讓人忍俊不禁的細節,實在是過於深人人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確實跟著劇情黯然神傷了幾次。一次是瑞普利舉槍親手殺死被複製失敗的「自己」,怎麼就覺得鼻頭酸酸的,使勁譴責那些沒道德的壞蛋科學家;一次是「異形」寶寶被吸在窗口,變成碎末飄向太空的時候,我竟然第一次因為「異形」的死跟著媽媽瑞普利眼淚婆娑起來了;還有一次是影片結尾,瑞普利經過4部電影、前後一百多年的折騰終於來到了地球上(感嘆終於落地了),和漂亮小姑娘維諾娜•賴德坐在岩石上看著陸地表面的斷壁殘垣,紅色的雲朵佈滿了金色的天空,畫面美得在眼中直晃悠。

  唔,看完之後忍不住想說一句話:熱內叔叔再來一個!(雖然他真的很對不住「異形」辛辛苦苦創造的恐怖形象呢,哎,被死忠影迷丟丟番茄就好好裝進籃子回家做菜吧。)

  三、流著口水的死神

  從第一部形象完美、淌著純淨水的恐怖生物,到最後一部和人類基因結合產生的「異形」。這個系列和「異形」在故事中的境遇一樣,跨越了時間和國界,歷經波折,也飽受非議。不過,它確實也讓幾位優秀的導演破繭而出,自此揚名。我喜歡雷德利•斯科特製造的純淨猛獸,也接受讓-皮埃爾•熱內善意、溫情的改造。在我心中,那個流著口水的死神地位始終超凡。借用萊納•瑪•里爾克的詩歌《結尾》作為收場:

  「死神的權力無限,
  即使在幸福的時刻,
  他也守在我們身邊。
  
       在臨終的瞬間,
  他在我們身上嘆息;
  他在等待著我們,垂涎欲滴;
  他還在我們身上哭泣。」


轉載請註明作者:九尾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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