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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Peacock [2005]

孔雀/Peacock

7.6 / 1,129人    Germany:144分鐘 | China:136分鐘 | 244分鐘 (original length)

導演: 顧長衛
編劇: 李檣
演員: 張靜初 馮礫 呂玉來 劉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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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柒大帝

2008-03-26 06:25:12

青春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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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電影以孔雀為名,表達著一個曾經年輕的心靈對青春的憧憬,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孔雀之所以開屏,是為了在求戀的季節里向心儀的配偶炫耀它的美,而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故事的重心以一家中兄妹姐弟三人的成長為線索,在他們的青澀年華里溯尋著一種頗為曖昧的慾望。雖說那種朦朧而帶著很具個人色彩的性幻想最終都是稍縱即逝的,最終都以人的成長與生活的瑣碎而破滅,但是它留下了一個哀而不怨、感而不傷的回憶,卻始終能引人為之緬懷祭奠,為之惆悵。
  影片的時代色彩並不濃重,表現得較為含蓄,只是那被洗得發黃的白球鞋、大喇喇的藍褲子、流行的朝鮮族歌曲、不同時期的老電影,還能提醒人們那是一個已經被我們遺忘了的「革命」年代。
  這是小城鎮中的普通職工家庭,兒女三人的成長,把這個本不寬裕的小家庭逼迫得不堪重負。影片中,父母曾帶著一家人曬蔬菜乾、灌柿子醬、蘸蜂窩煤、包松花蛋,都是為了能夠減輕家庭的生活開支,把日子得以維持下去。這是一種源於生活的技巧,同時也是雙職工家庭本不該有的無奈。
  整天奇思妙想的姐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人?她不甘寂寞、渴望自由,拒絕沉悶乏味的家庭約束,同樣也有著自己天真的愛情幻想。她報名當兵,事實上只是暗戀一個傘兵,她自製降落傘,事實上也只是想把這種幻想繼續得更為徹底。她在向男青工討要回自己的東西時,居然會很輕易地褪下自己的褲子;在想要換掉自己痛恨的工作之後,她居然很隨便地向一個自己並不是很熟悉的青年提出結婚。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在那個特有的時代里最無奈的情感宣洩。性格的內向、工作的不得意、夢想的破滅、家庭氣氛的低迷,讓一個女孩子無法在一個正常的人***流中把青春到來時的苦悶尋找到避風港。那正如一個雌孔雀在求戀季節裡的尷尬,見不到雄孔雀的開屏,它是無法將自己的情慾坦然釋放的。這是姐姐心裡最為致命的死結,她在所有人驚愕、不解、歧視的眼光中孤獨地裸露自己的個性,那是示威,也是一種作踐。
  哥哥是一個稍微有點弱智的胖子,很難說他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心理疾病,只能說他的思維是很單極的。他在所有人面前都在表達著自己的友善,但是卻總是被人們恥笑為傻瓜。他知道自己吃虧,卻樂此不疲。他在索要完同事的香菸之後,會耍個小心眼多要兩根。他告訴爸媽說自己吃虧只是需要一些朋友,把一整箱子用力氣換來的菸捲保留起來再最終賣掉,在想搞對象的時候會變相激媽媽說她沒本事。他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傻瓜,他的傻只在於他的龐大身材給家人帶來的心理負擔,大家都把他當作一個無法拿出去引介的絕緣體,而他自己也在身邊人的沉默與保護中逐漸成了一個與世無爭的怪物。他在女廁所徘徊,只是好奇那誘人的雌性歌聲,也並不知道男女之間還有著這樣那樣的禁忌。他暗戀漂亮的女青工,卻也並沒有在遭到拒絕羞辱之後大吵大鬧。他對性的幻想還只在於對美的流連,並沒有傻到一塌糊塗。
  弟弟,是家裡最沉默的人。在家庭生活的壓力下,他似乎只能以不作聲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拒絕與接受。他渴望在同學中間得到一些虛榮的尊重,同樣也渴望身邊的女同學能夠青睞自己的一切。在他不想分給哥哥奶糖時,在他拒絕承認胖子就是自己哥哥時,在他把傘柄扎到自己哥哥的腿上時,在他把毒藥撒到哥哥的水杯里時,他卑微的社會心態已經轉化為他對家庭地位的自私。他最終走了,在他偷偷為自己心儀的女同學畫裸體畫被父親發覺後,就逃離了這個城市。可以說,他少年的性幻想,是被自己卑微的心理與畸形的人生觀徹底粉碎的,他不知去了何方,只是在很多年以後,多了一身洋氣、斷了一個手指、領回家一個女人、帶回來一個別人的兒子。
  結尾的設置是很妙的隱喻,兄、姐、弟三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在冬天的白雪中來到了動物園。他們都喜歡孔雀開屏,但是又都不再相信孔雀真的會在這麼一個寒冷的冬天把尾翼綻放。那是他們都在各自懷念自己那青澀的求戀季節,卻又不再相信那曾對愛情抱有的幻想。此時的他們只是繼續著父母走過的路,把平凡而瑣碎的生活繼續維持著。在少年時,他們都是這籠子裡的斑斕孔雀,頂著寒風孤獨地開屏,那時沒有由衷的欣賞,只有寂寞的幻想。也許,在這個早已過了求戀季節的年代,性的索求,已經無須這麼複雜地表達了吧。
  可以說,這是一部很青春,但並不輕佻的電影。它所帶給人們的感動與人性思考是全方位的,沒有因為故事本身所特有的時代背景,而侷限住它自身的情感昇華。影片對它所經歷的時代沒有特地記錄,而只是把視角對準了人性、心理、理想觀念的變遷。它留給我們的思考不僅僅只有那些看起來很笨拙、很愚蠢的人間影像,而更多還是一種心靈意義上的回歸。看到被蹉跎歲月改變了的他們活得是如此自然,而這個不斷被創傷磨礪的社會豈不是也一樣?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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