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極不知寒
2008-04-20 11:18:56
當星星從蒼穹墜入翠綠草間
時間沒有等我
是你,忘了帶我走。我只好用我善感的心,祭奠那些寥落的年華。那些事與願違的成長,終究成了差強人意的模樣。
時間沒有等我
是你,忘了帶我走。在櫻花開滿路邊的深夜,星星從蒼穹墜入翠綠草間,我站在宇宙浩瀚的寂寞里,訥訥無語,天上人間,不知說與何人聽。
時間沒有等我
而你,忘了帶我走。所以我用過目不忘的愛戀,交換了凌波微步的四季,這樣我就可以像你那樣,在漫長的歲月中安然無恙。
時間沒有等我
而你,忘了帶我走。忘了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忘在了忘川下。
那天,在你看我跳舞的時候,你筆直的坐在那裡,我看到你目不轉睛的樣子,會恍惚以為,在這些斷斷續續的時間交錯中,你從未離開過。
在我跳完一曲撲向你時,你說:「跳的真美。」我說:「比任何人都美嗎?」你說:「是別人沒有的那種感覺。」我笑了,撒嬌說:「那是因為你愛我。」
這樣的對話,前世今生,如此熟悉。
就像每次分別的時候,你總是站在那裡,看著我,直到我在路口轉彎,走得消失不見。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你和定春,能用同樣的靈魂,在我的背後,讓我如此安然。
記得《The love of Siam》中最喜歡的那段,兩個清秀乾淨的少年,穿著白色T恤躺在綠色的床單上,其中,Tong問Mew這些年過的怎麼樣,導演把鏡頭切換到牆上,光影浮動,兩個可愛的圓腦袋木製娃娃坐在床頭。四月的下午,我坐在窗邊看到這個鏡頭,風吹起白色的紗幔,一瞬間,夏天的氣息就流瀉了進來,丁香花的味道從鏡頭中漫溢出來,令我想起《情書》中柏原崇在白色窗簾下若隱若現的身影,那似有若無青春的淡淡感傷。
那是一段關於寂寞的探討,Mew說:
「小時候,寂寞是因為沒有朋友;長大了,寂寞就是比沒有朋友更寂寞。」
「我有時在想,如果真的很愛一個人,我們能接受這種事嗎?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離別這種事是生命中的一個部份。我們都知道,我們真的能釋懷嗎?」
「我們真的愛一個人,不害怕他離我而去嗎?還有就是,我們必須接受,無論我們在哪裡,所愛的人不在身邊了;這樣吧,就是寂寞。」
「我已經這樣五年了。」
「為什麼我們的世界是這樣的,不知我們剩下的日子會是怎樣的。」
我們喝著薑汁汽水,我們還在談心愛的SP,我們還忘不了奈良和鹿男,可是你對我說,你總有一天要離開了,我們再見面就很難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世界是這樣的。為什麼我們不能在紐西蘭的森林邊,聽著天鵝的聲音和湖水的潮汐漫步,不能一起生活,和一大群動物一起入睡,無憂無慮永不分離。
為什麼,我們總有一天,都要成為別人的新娘?
FY說我永遠寫不出感情戲,因為我甚至不懂得寂寞。
我說,我很寂寞,我一個人生活。
他說,你沒有和一個人在一起長時間相愛生活然後分別,那種寂寞是不一樣的。就像你現在看電影,永遠只看到表面,那些真實的含義,要等你的人生有了那些經歷後才能理解。
也許吧。
但我知道離開你,我會很寂寞。
其實,這個影片被很多人以同志電影為看點來討論,但我覺得它更偏重於家庭倫理以及人們內心情感的探討。影片的線索有兩條,一條是Tong和Mew的情感發展,另一條是Tong的家庭的情感發展。
鏡頭在Tong和Mew的情感中是青春而甜美的,宛如Mew唱給他的情歌,細膩豐沛純潔。
而鏡頭在Tong的家裡時卻總是灰暗陰沉的,彷彿象徵著一種痛苦。姐姐紅在森林中迷路失蹤,父親因為自責常年酗酒以致吐血,母親堅強地支撐大局卻對Tong嚴厲而強硬的管教,這樣支離破碎的家帶著殘缺的意象,彷彿是當年Tong送給Mew的那個沒有找到鼻子的玩偶。直到最後那個和紅長得一樣的女孩,用這個家庭的習慣——藏寶遊戲,這樣一個浪漫的遊戲在這樣灰暗的家庭中,終於把那些隱匿的愛連接在一起。
兩條主線穿插交錯中,有一個段落最觸動我,影片中,Tong的媽媽對Mew說:「將來Tong畢業了,他會有一份好工作,有好收入,然後找個好女孩,接著結婚生子,照顧他的父母,這才是他的前途啊,Mew……」
Mew哭了,他說,伯母,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在很多時候,Tong的媽媽成為了社會標準與體制的代言,她以一個和諧社會人的身份要求著自己的家庭和家人。甚至在這個過程中,讓人感到過於理智所帶來的無情。但她也是可憐的。
就像聖誕節時,Tong問她,媽媽你累嗎?
這個世界上其實大多數人都在愚蠢的生活,他們無法去體悟生活的真諦,不過是像每個種群那樣集體朝某個趨勢和方向蠕動。
叔本華說:「在我們的所有行為中,我們最先考慮的事情幾乎是,別人將會說些什麼。生活中近半數的憂困煩惱,追其根源,都是由於我們在這方面操心過度而引起的。」
服從大多數人界定的社會規則和價值觀,在乎那些傻瓜如何看待自己,這就是所謂的前途嗎?
我不覺得如果Tong和Mew一起生活下去,會不幸福。至少在最後的時候,
Tong說:「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愛你。」
Mew笑了,甜蜜而憂傷,他說:「謝謝你。」
那微笑是如此乾淨而和熙,他又重新跟自己樂團的人走掉,向Tong揮揮手,宛如他們的第一次重逢。
誰會相信,他們在一起只會不幸呢?
他們的感情,就像那首歌,甜美細膩,沒有黑,沒有荒,沒有氣氛肅殺。
就像你和我,俊美如少年的你,永遠在我的心中,時間沒有帶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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