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鏡頭讓我肝兒顫

無量河向我推薦《啟示錄》，2006年的片子，說跟瑪雅文明有關。她還用英語向我介紹了導演的名字，一開始我還真沒聽出是梅爾·吉勃遜，直到結尾才搞清楚她說的Mel Gibson就是那個《勇敢的心》裡的華萊士。


我以為又是一部關於兩種文明碰撞的電影，沒想到看了半天卻始終是兩個原始部族在美洲叢林中鬥智鬥勇。看到日食那一段，我甚至睡了10幾20分鐘，睜開眼睛，虎爪正好跟落差巨大的瀑布一起跌入河谷。中斷的這一小節並沒有讓故事的連續性出現問題，因為整個情節的設計從一開始就落入俗套。如果把美洲叢林換成紐約，把對峙雙方的瑪雅人換成黑幫分子和退役的中情局特工，把冷兵器換成自動武器，它也可以是一部經典的好萊塢動作電影。


在最後一個鏡頭出現之前，瑪雅元素讓我覺得很無奈，不過噱頭而已，我甚至對在這樣一個繾綣的午後把時間浪費於此感到失望。出於對推薦人的信任和尊重，我還是決定把它看完。終於，意外發生了。當我已經將虎爪一家逃出升天的結局定格於我的邏輯慣性之中時，我一直期待的文明碰撞以不可思議的鏡頭語言宣告了之前的所有鋪墊都不再是套路之下的泛泛手筆。如此精妙的構思給整部電影留出了巨大的想像空間和思維外延，每一名對自然和古老文明充滿敬畏的觀者在最後一個鏡頭前都可能迅速進入反思狀態。越界、屠殺、征服、反抗、滅絕等一連串人類文明進程中的野蠻景像都被濃縮中在這最後一個鏡頭裡。


上文中，我做了情景置換的假設。現在看來，這種置換若真的實現，我無法想像導演該怎樣交代最後一個鏡頭。讓黑幫分子和做為中情局特工的虎爪在最後一刻看到什麼才能放棄彼此之間的追逐，難道是外星生命？這個時代已經沒有能讓我們感到新鮮而又茫然不知所措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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