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什麼也不是

註：純屬針對個人經歷所寫，只談影片中的和性有關的部份

部份很久以前一個躁熱濕悶的夏天，小羊和我坐在商場的板凳上吃著一碗巨大的紅豆冰，那時我隨口問專業西班牙語的她覺得西班牙電影怎麼樣，她的回答令我非常驚汗：「我們一般不看（西班牙的）電影，因為都很黃。」

這個小插曲過去也過去了，本來我對西班牙電影就沒有特別濃厚的興趣。時至今日看了[卡門]，順帶看見了下方的相關西班牙電影連接（都帶情色），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那麼性感的錯覺了：卡門的正面全裸無碼鏡頭還真是清晰且頻繁。

 卡門這個形象，在世界人民的心中早已是個模板。一頭狂野的黑色大波浪，吉普賽人的紅色蓬蓬裙，香肩裸露眼神放縱，標準的浪漫主義眾多分身之一。2003年Vicente Aranda導演的這個版本，據說是比較忠於小說原著的。這點即使在我這個沒有讀過小說的人來看，也是比較明顯的。最簡單的一個理由：全片可說只有情色沒有色情，觀眾感受到的殘酷、危險和絕望遠大於美艷華麗。

 第一個暴露鏡頭出現，是在卡門所在的捲菸廠里，不知是天氣悶熱還是工廠里溫度高的關係，女工們個個汗的透濕，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每換一個鏡頭就能看到一批袒胸露乳的女人。之後卡門刺傷女伴的消息傳出，軍官到煙廠抓捕卡門，這些個露著乳房的女人們也沒有絲毫把衣服拉一拉的意思，反而挺起胸部貼了上去……我把這種和妓女無二的勾引理解為查塞維亞當時的風土人情，雖然我還沒去查證……總之，從這時我意識到電影的尺度會比較大，而我又剛好是個有性恐懼的女生，但是看到後來，這種擔心漸漸變成了完全的多餘。

卡門遇到了何塞，很自然的就勾引並利用了他，當時她身陷囹圄，需要何塞的身份幫助自己逃跑。也就是在卡門撩起裙子大步奔走的那一刻，何塞被火紅蓬蓬裙展開下的跳躍雙腳徹底誘惑了，從此他迷上了這個女子，並用一生去追尋那變幻莫測的美麗背影。何塞和卡門的第一晚，確實還是有點浪漫成份可言的，卡門知道他還是處男後，對他十分溫柔，分享著自己豐富的經驗。但是隨著兩人分分合合，何塞對卡門的佔有慾和控制欲越來越強，卡門對這位英俊中尉的認識也趨於現實化後，兩人的性愛就開始變得原始和例行公事了。

何塞因為卡門的飄忽不定，一直都處於無法釋懷又找不到應對的痛苦狀態。這個男人愛的是卡門這樣一個像毒藥一樣美麗危險的女人，卡門除了自由什麼也沒有，無法再失去什麼也就無所畏懼，而何塞只是個窮士兵，能給予的除了愛沒有其他，顯然遠不足掌握卡門的心，所以他始終是個徹底的輸家。這點從做愛里其實最容易看出：卡門從來都是主動的一方，撩起裙子分開雙腿，和解開外套一樣簡單迅速。最迅速的就是河邊的那次，卡門一個眼神後就撩起裙子分開雙腿坐下，受者何塞就算壓在上面也是被動的接受者。

 隨著次數的增加，我越來越感覺到[卡門]裡的性愛無論鏡頭多直接，都是只有情色沒有色情。每次都是卡門自己先脫光，然後一個正面全身特寫，連陰部也看的清清楚楚。（以致到了最後，我對這位美人的裸體感嘆的只有那光滑的皮膚了）留有未開放的空間，才有聯想的餘地，才能保留神秘感，才能美妙。而這樣赤裸裸的性愛只傳達給我一個資訊：只有性，沒有愛。到了最後我甚至想到了[Sid and Nancy]里Sid說的話：「做愛很無聊，毒品也很無聊，全都他媽的無聊。」實際上，那個時候的朋克是對一切都感到無聊，對朋克音樂本身也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就是無聊。片子看到了後半部份，給我的正是這樣一種無聊的感受，做愛變成了一連串的動作，一個程序。由此我也終於發現，我居然不再害怕性了，這部電影幫我克服了性的恐懼，或許正是因為它毫無保留不加粉飾的將其呈現給了觀眾。

 實際上要說性感，私認為本片最性感的鏡頭是卡門撞到何塞後，雙手操起裙擺開跑的那個瞬間，火烈的紅裙下露出的是一雙罩在破洞白絲襪裡的雙腳，還有一雙小巧玲瓏的紅摩洛哥皮鞋。卡門邁開大大的步子，像團燃燒的伙一樣躍過摔倒的何塞的頭頂絕塵而去。電影特意用慢鏡頭表示了這個動作，不可思議的充滿了生命跳躍的美感，可憐的何塞正是被這樣一副畫面擊中了，從此踏上萬劫不復的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