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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人--Iron Man

钢铁侠/铁甲奇侠(港)/钢铁人(台)

7.9 / 1,125,902人    126分鐘

導演: 強費爾魯
編劇: Arthur Marcum Matt Holloway
演員: 小勞勃道尼 泰倫斯豪爾 葛妮絲派特洛 傑夫布里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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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不夜奔

2008-05-13 02:56:30

《鋼鐵人》:到哪都是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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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人》:到哪都是救世主
一個下午,當我終於看了吳宇森的《辣手神探》之後,在QQ上發下如是感慨:香港社會太亂了!吳宇森為了把自己暴力美學招牌蹭亮些吸引好萊塢的目光,恨不能把每個人弄得血頭血臉,把片場所有建築所有道具所有能砸能炸的都整個稀巴爛,要是沒有發哥這樣的守護神、偉仔這樣的臥底,那麼惡貫滿盈的黃秋生還不把香港給翻個底朝天?

時間依舊流駛,街市依舊太平,有限的幾個生命,在電影上是算不得什麼的。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我們這些不甘平庸的庸人生活在平庸繁瑣的世界上卻老嫌生活不夠刺激——我們期待救世主,不是因為我們面臨危險,只是因為生活不夠刺激。為了照顧我們的感官刺激,電影中的黑色暴力因素越來越多,血腥場面越發逼真,人們承受能力越來越強。

《鋼鐵人》是與《蜘蛛人》《神奇4俠》《X戰警》《超人》《蝙蝠俠》前後差不了幾年出現在60年代的美國漫畫,後面那些兄弟已經在螢幕上風光了好幾把,讓自己東家賺得找不到北,鋼鐵人還活在平面世界裡叱吒著線條勾勒色彩渲染出的風雲。

前兩年台灣小太妹楊丞琳在吳宗憲節目上的一些問答惹來了大陸人民的極端憤慨,就是包括認為南京大屠殺是40萬人的,她還因此被封殺。當時吳宗憲還問,你知道大陸把《蜘蛛人》翻譯成什麼?楊說,不知道。吳說,蜘蛛人啊。楊姑娘哈哈大笑說,笑死偶了,那超人他們翻譯成什麼,超俠?哈哈哈。

《鋼鐵人》的英文原名就是Iron Man,鐵人,到了大陸又成了「鋼鐵人」,不過楊姑娘因為被封殺過估計不敢再笑了。其實這是個有意思的問題,或許為了跟《蝙蝠俠》《蜘蛛人》《超膽俠》等看齊,連字數都看齊,或許覺得這些漫畫英雄都是在行俠仗義,其行為都是在維護一種道德或者正義。這些有超能力的人物在西方出現的時候,人們並沒有立刻把他們和佐羅、羅賓漢這些他們傳說中的「俠」聯想起來,他們所樂意看的,就是他們的超能力,他們的著眼點,就在「蜘蛛」「蝙蝠」「鐵」這些定語上,而在中國大陸就會給予一種行為動機上的解釋——他們是在行俠仗義。

《鋼鐵人》這幾個字現在寫來都覺得陌生,因為先前關注媒體報導都直接用的「鐵人」這個名字,我對美國這種工業流水線生產出來的螢幕超級英雄都有些厭倦,雖然電影看著不怎麼討厭,但都穿著橡膠皮充牛B總讓我覺得傻不啦嘰的。而這個鐵人,在先前的報導中看到這麼個造型,更尤其有這種感覺,當時我還說上映了我根本不會看。當然,我食言了。

就像電影中的黑色暴力元素增加,是為了照顧我們對感官刺激的需求,適當增加一些重大問題的背景,讓人物和劇情更加成熟一些,使得他的行為不那麼過家家,這些《鋼鐵人》都做到了。或者說《鋼鐵人》的出現是註定要在《超人》《蜘蛛人》乃至《神奇四俠》後面的,小羅伯特·唐尼所演的托尼·斯塔克是個霍華德·休斯一樣的人物,雖然是個凡人,卻有著超出常人的智商和能力,接受了父親的軍工業並把生意越做越大,武器越做越強,自信、高傲,在商界政界睥睨天下,在女人面前風流倜儻。這樣一個比較豐富和複雜的人物註定不能在《超人》那個時代出現,那時候人們都太單純了,我是說大家都樂於消費《超人》那樣的漫畫改編的電影。

現在不同了。現在的小學生都讀出了「停車坐愛楓林晚」裡的諧音和歧義,當我幾年前在鄭州的公交車上聽到兩個十來歲的孩子在討論這個的時候我是多麼驚詫啊。漫畫改編的電影依然是爆米花式的,但消費者的需求就是提高了,即使是爆米花,你也要有新鮮的包裝。《鋼鐵人》把時代背景從原著中的越戰到動畫片的海灣戰爭直接搬到了阿富汗戰爭,給人強烈的時代感,並觸及了美國軍工業的遊戲規則,當然,由置身其中的主人公把這個道理揭示出來,目的也不過是讓我們明白這個電影裡的道德層面,說白了就是主人公要為何而戰。

這部片子票房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因為它選擇了一個新的嘗試,而主人公的塑造因為小羅伯特·唐尼的性格演繹而特點鮮明,讓人感到是個很「來勁」的人物。因為性格上的強硬和義無反顧,加之自信高傲之餘能把女人玩於股掌之間,這樣的螢幕角色會有較強的人格魅力,也會在影迷面前有較大的統治和感染力,就像你會被《巴頓將軍》《拿破崙》裡的主人公折服一樣,一個成熟男人的領袖氣質確實很有感染力。

片子還有一個興奮點就是,把鋼鐵戰衣的製作、裝備過程設計的具體而微,影迷從《變形金剛》那裡被激發的對於機械變形的興奮勁兒這次餘威猶在,又在設計得生動無比的鋼鐵戰衣面前再次被震盪出來實在爽透了。

托尼·斯塔克要反思自己的軍工業,因為軍工業打著民主自由維護世界和平的旗號,卻在戰爭發生國的雙方之間牟利,托尼挺身而出,以超凡的智慧研製出鋼鐵戰衣,飛來飛去地維護正義。

這種電影本來不需要帶大腦去看,但我們不小心都帶了大腦,於是也一不小心地想了想——你製造武器給你明里支持的一方武裝,你又製造武器暗中賣給另外一方,然後你又因為自己被一方更極端的抓去,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脅你給他們研製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才明白了你才要反思自己做過的事,然後你的反思你的反對又成了正義的事情。這就是美國人,他們一邊在製造這種局面,一邊在消費這種正義感。

我們這些庸人老嫌生活太平淡,其實太不平淡的生活我們消費不起的。很久以前的《國際歌》就說,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能拯救我們的還是我們自己(大意),不能期待救世主,我們卻在消費娛樂化虛構的救世主,而美國電影中就有些螢幕人物,有的從外星來,有的變異而來,有的突然良心發現,他們飛到各個領域,成了救世主。這是美國人的心理,他們覺得自己到哪都是救世主。

把「鐵人」改成「鋼鐵人」,就增添了一些漫畫和江湖色彩,或許幫助我們直接想到我們的武俠小說,在給主人公行為的正義性給予肯定的同時,又時刻提醒我們這是虛構的,我們也不過是在消費。但一種文化產品總有其價值觀在裡面,像美國人在文花上的自信道德上的優勢,已經給一些事實定下了判斷。稱之為俠,或許能提醒我們看著玩就是了,別把其他的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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