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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的後現代生活--The Postmodern Life of My Aunt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ThePostmodernLifeofMyAunt

6.9 / 789人    Canada:111分鐘 (Toronto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導演: 許鞍華
編劇: 李檣
演員: 周潤發 斯琴高娃 趙薇 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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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

2008-05-15 20:55:42

溫暖中的絕望


                    溫暖中的絕望 ——《姨媽的後現代生活》

        2008年4月13日,香港,第27屆香港金像獎落幕, 斯琴高娃憑藉《姨媽的後現代生活》奪得影后稱號。一直沒有時間去看這部電影,看了,覺得很不錯。
       電影的標籤是喜劇,愛情,但看到最後總也笑不出來。究竟這「後現代」代表著什麼,是喜劇的歡笑和溫暖還是悲愴和殘酷的絕望?
編劇李檣解讀了他眼中的後現代的涵義,「人們感到過去所依賴的價值態度和觀念體系全面崩潰, 什麼都對,什麼又都不對,一切都變得不確定和模糊,生命的意義和思想深度同時消失,一切都被商業化、高雅和通俗而涇渭不明,任何權威的話語都被認為是過時 的,整個世界成了一個混亂無序的夢境,不斷被篡改和顛覆。」
        影片以姨媽去火車站接自己的外甥為開場,一個上海的老女人,在車站狂野的叫囂下身邊的一個老人竟然暈了過去。把整個故事精心的安排在上海這個繁花似錦的國際大都市不無道理。姨媽帶著所謂文明的標籤,以一種凌駕的優越姿態出現,然後續寫自己的後現代的生活。然後這所謂的文明生活在很多文明中慢慢走向破滅,撕裂了人性中的溫暖,道出了人世間的空虛失落和文明的幻滅。
      電影安排了姨媽的生活從很多方面解讀,慢慢剝開,在一種喜劇的節奏下,露出赤裸裸的傷口。這傷口在空氣的瀰漫下,發出絕望。電影一開始從外甥和姨媽的接觸開始。吝嗇的姨媽,一個與高貴的城市有著格格不入的姨媽,一個生活在尷尬孤單中的姨媽,孤單卻又容不得外甥,在外甥回去火車的站台上,複雜的心情得以表現。既孤單想有個人陪伴,又怕自己的生活方式被打破,難以割捨。這正凸出現在城市的人的微妙的心理,處在尷尬的接納和排斥中。人和人的溝通也開始走向極端,走向陌路。姨媽養鳥打發時間,劇中姨媽的鄰居老水,一個每天變換著頭髮的顏色的老妖精,在虛榮和光纖的外表下也靠著一隻貓來寄託感情,貓死了,她也隨貓而去。光纖背後的精神世界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也更表現了人們精神價值的脆弱和失落。
     姨媽的「黃昏戀愛」,從仰慕一個「老白臉」的詩情畫意,(一個滿口楚辭屈原,一頓飯吃姨媽一斤小排骨,晚上貼面膜的老男人)然後到反覆被騙後的黯然神傷。姨媽的愛情觀又一次被衝擊。影片中也從其他幾個似乎不經意的劇情也在質疑後現代的愛情。從外甥和女孩子網戀,而這女孩子又套上了時代的悲哀。父母離異從小被拋棄,被外婆養大,在4歲的時候又被外婆不小心燙傷了臉,長大後用頭髮遮著傷口,讓人只看到半個如花招展的臉龐。然而外甥卻愛上了他,影片的最後外甥晚上睡不著,坐在陽台上,想著自己喜歡的女孩,讓冰冷的夜來撫慰自己。他們的愛情就像外甥曾經沒有瘸過而現在變成了一個瘸子,無奈的收場。還有姨媽的女兒的愛情。一個每天想著整大事的男人,答應幫她出國的男人,在兇悍的吵架後,要走了送給她的白金項鍊,然後這段愛情劃上句號,各自走路。愛情的神聖全部蕩然無存,只剩下了利用和利益。與聖經的雅歌書的甜美的愛情也相差甚遠,情慾已經讓這個社會的愛情走向瘋狂,支離破碎的愛情絕望的沒有任何出路。
     電影中穿插著另一個女人的故事,一個外地打工,領不到工錢,被人打得滿臉是血被姨媽好心收留。但為了賺錢搶救自己的女兒不得不進行欺騙的勾當。最後狠心的拔掉了女兒的氧氣,讓其安樂死去。也因為這樣被判入獄。為了生存不惜出賣尊嚴,把自己活的像一個潑婦和一個瘋子。這一切也衝擊著姨媽的生活,一切為了生存,一切的生存卻在拷問道德。姨媽為了自己不倫不類的愛情,為了生存中的滾滾財源,再一次被騙的時候人突然就老了起來。自己的棺材本也一無所有,剩下的只有離自己遙遠的鄉下,一個老實巴交的離過婚的男人,一個不孝的女兒。這一切生存沒有了意義只剩下一個個空洞的符號。生命中的咆哮,統統退去。一切的一切正如姨媽從樓梯上摔下,天昏地暗。靈魂或是生命就此撕裂開來。記憶剝成兩半。一半給了過去給了回憶,另一半給了懷念給了忘記。愈是不能擁有愈是始終失去,愈是始終失去愈是不能忘記。而奢求的又終是些什麼呢?忘記是一種美麗,記得是一種殘忍。
    後現代的表達,正是都是人們的真實寫照。精神是空虛和脆弱,愛情是虛偽和荒誕,生存只剩下殘酷的符號。導演許鞍華慣以輕鬆姿態把握沉重話題,剖析了所謂後現代的空間。後現代中的人在觀望著希望,正如影片最後姨媽在菜場吃著饅頭鹹菜痴痴的望著。。誰能知道面前的「攤媽」正是被上海所遺棄的有著自己追求和信念的後現代姨媽。
只是在這個後現代姨媽的身上還有著點點的溫暖——姨媽身上的熱情,善良和愛心。即使這點點的溫暖也被所謂的文明和後現代扼殺,只剩下了帶著體溫的絕望。
     但這種絕望和空虛的表達並不新鮮,早在幾千年的前的智慧的所羅門王在自己的《傳道書》中就宣講的通透而直白。「
        傳道者說:「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
         人一切的勞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勞碌,有什麼益處呢?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地卻永遠長存。
         日頭出來,日頭落下,急歸所出之地。
          風往南刮,又向北轉,不住地旋轉,而且返迴轉行原道。
        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卻不滿;江河從何處流,仍歸還何處。
        萬事令人厭煩(註:或作「萬物滿有睏乏」),人不能說盡。 眼看,看不飽;耳聽,聽不足。
     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豈有一件事人能指著說:「這是新的」?哪知,在我們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
         可見這種空虛和絕望並非新事,傳道書不僅指出了空虛和絕望,也指出一條道路。這就是惟有認識神,才會帶來真正的滿足。我們應該在言語、思想和行為上尊神為大。
    這讓絕望的人們又看到了溫暖和希望。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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