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懷何
2008-06-13 07:03:37
青霞的心
「我妹妹已經不在了。我看我應該回如來佛祖那做燈芯。你保重。」最後她那樣說。
是無奈?爭不過?看破紅塵?與紫霞幾百年的愛恨糾葛,似乎永遠就這樣結束了。而她對至尊寶呢?
最近忙著考試,只是忙著考試,並未忙著復習。昨晚廚房裡,我在煮著咖喱馬鈴薯,ahita問:
考試怎麼樣?
考得很不好。
她奇怪,我說因為我一點沒復習,看不進去書。
為什麼?你太想念中國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
是隱私嗎?任何時候如果你想說了來我家找我。
謝謝。繼續煮我的馬鈴薯。
這一週多,昏天黑地,孜孜不倦的是電影,老片子新片子,中港台日韓法西美都在看,只是沒心思看書。
ahita說我做的菜比以前多了,的確我現在吃的量比以前多了。
好像總是這樣子,一段時間厭食症,吃不進任何東西連水也喝不了,接著就開始暴飲暴食,坐在角落裡不停地往嘴巴里塞東西,肚子明明已經飽了,卻聽不下手中的動作,只是一種機械性的重複。貪圖一時味蕾上的快感,把自己脹到徹夜難寐。
自己一直心愛的數學,已經三四個月沒有碰過,這學期以來學的,都是金融。產業經濟學,動態經濟學,分析會計學,事務法,計量經濟學,金融市場學。因為是文理交融,就沒有數學那種單純。上個學期拼了老命去上課聽課記筆記復習考試,得來的雖然有30個學分,日益長進的法語,可是卻失了一顆簡單的心。
數學很簡單,朝著目的地,選好方法,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去好了。即使方法選錯,只要重新選擇,再去做,就好了。這也是一種方法。
經濟金融卻很複雜,這人心,這世道,有太多變化。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去年的次貸風波,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的萎靡不振與欲重振雄風的壯心不已,嶄露頭角的新興勢力蠢蠢欲動。合作,扶植,提防,暗算。爾虞我詐,從博弈論中顯露無遺。當年我還能把博弈論當成簡單的數學題,老師提的案例只是一個個故事來娛樂課堂。現在卻是要從現實中分離出來模型,用數學來解決。
蛋糕就那麼大,你也想要一塊,我要的更多,怎麼辦?
面對這樣的選擇題,我只能說我不會做,我選擇逃避。逃避進一個所謂的文藝女青年的小天地,看看電影,寫點影評,混過晨曦與西曬之間的那段光陰,接著在黑暗中給自己準備食物,一如原始的野獸,將最本能發揮到極致。
我承認自己沒有面對現實的膽量,硬逼我去面對,還是可以應付得來,卻希望將這種直面延後再延後,模糊再模糊。從來都不想上學,因為父母的希望而去考大學,逼得自己走投無路再出國。看上去是一派風光,其實,誰苦誰知道。
真的不想再讀書了,就想快點進入社會,自己經濟獨立,就能夠擺脫親情的桎梏。那在我看來,比直面鮮血淋漓的社會更恐怖。
然而我總是無頭蒼蠅,看上去似乎很有目標,很有計劃,其實,心裡最想的是一切有人給我都規劃好,自己照著步驟一步一步來好了。
回去這一年,還可以最後再瘋一瘋,過一點自我的生活。要去香港看朋友,去台灣觀光,去雲南義教半年,去青海湖,去重慶吃烤魚,在布達拉宮的藍天下裂開嘴笑,徒步去一次秦嶺,去婺源看油菜花田。再跟兄弟姐妹們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最重要的是,從簡單的數學中尋回簡單的自己,在平林漠漠的西安沉澱。
忘了說青霞,「我的仇敵並我的親愛已經不在了。我看我應該回西安那學數學。你保重。」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應該有破釜沉舟的勇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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