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麥
2008-07-02 22:25:54
說真的,你害人不淺
最後,費得烈看見滿牆壁文字時的心情,並不難猜測。偶然說起的事情,對方記在心裡並且做了,那是只有他們兩個才明白的情緒。牆上,大都是些他們探討過的問題,那一夜,兩個男人,在天色的變幻下,絮絮而語。也許,他們從來都未曾想,一夜交談,會改變彼此這麼多。或者,費得烈第一次過去約雨果過來吃晚餐,根本不會料到這一場忽明忽滅的因果。
電影海報是一片黃燦燦的金色,一個男人背著另外一個男人,行走其中;美到耀眼的陽光照下來,向日葵綻放到讓你暈眩。而電影,卻更加適合在夜裡觀看。萬籟俱寂,或者偶爾有蟲鳴襯托的寂靜,這個流淌的故事緩緩前行,讓你在那個遠遠的鄉村感受風,感受清涼和無奈的風景。
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或者沒有什麼。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各有自己的想法吧。其實就電影本身,我覺得自己只看懂了七成,剩下的三成還要慢慢想,細細回味。究竟,這個故事打算告訴我們什麼。兩個男人的談話被分割成無數個小塊,主題延續,場景跳躍,有些時候會模糊,這在前還是應該在後。不過,天意如此,他們在那個夏季相遇,成就這一段不可說的糾葛。
費得烈有自己的家庭,美嬌妻和可愛的兒子,他是溫暖、憨厚、穩健的,但是,另外一個側面講,他是不成熟的,像個孩子。他的目光里有陽光,算是中國人所謂的「赤子」吧。雨果,則是一個獨行俠,徹底的懷疑論者,不相信這個世界;他的眼光清澈到底,卻又冰冷到底,似乎冰做的刀子,一下子就看透你,會讓人頓生懼意。他似笑非笑的眼光流轉的,好多輕蔑,讓身邊人不知不覺,不寒而慄。
他們兩個那一夜的交談,實在太多內容。一個善於表達,另一個拙於言辭,卻在表達觀點時,互不相讓。他們,一個是溫暖的火,一個是清冷的冰,都試圖說服對方,然而,那夜結束之後的故事,卻超出了想像。雨果的眼神,我總覺得,瀰漫著一股妖氣,勾魂攝魄,讓你無力抗拒;費得烈眼中溫暖的眷戀也是,讓你覺得他是需要你的。那夜,費得烈一直說「他是動搖的、模糊的」,這其中的含義,應該不止於表面的說辭。
咖啡屋,雨果透過玻璃窗,看映在費得烈背上的字跡時,應該已經動心了吧。同樣,費得烈習慣於逆著光,看跑在自己前面的他的背影。這種暗自的眷戀,想想《斷臂山》中也有所表達,彼此互相偷偷觀看,卻終究無法說出心底情緒;因為其中有一個人是害怕的。突然就想起,《Yossi&Jagger》電影海報的廣告語」love should never be a secret」,然而,他們對這樣的感情確定嗎?
就在雨果離開的前夜,費得烈跑到boy』pub門前。雨果,聲聲問詢,你來這裡做什麼?你來這裡做什麼?他說出,你要走了?額頭靠近額頭,終究沒有吻下去。就像是某豆友所言,「那個吻其實算是一道界限,邁過去,也許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萬劫不復這個詞我很喜歡,沉到底了,真的到底了。
不過,還是要想,真有那麼可怕?有沒有,其實那個吻也許能給出個答案,吻了,有的話便有,沒有的話,一拍兩散,也說不得什麼。不過,終究,費得烈還是害怕會有那種眷戀。所以,雨果明白,他不能主動,要不然自己真的會萬劫不復。之前他說,不會愛上任何人,若他吻了那人,這又算什麼呢?
費得烈的妻子,聰明地好悲哀。她哭著說,我這麼好,你看不到嗎?費得烈躲躲閃閃,說,請你不要這樣。所以,又回到那樣一個話題,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去奪同一個男人,誰的勝算大一些?
電影中,兩個場景美極了。一個是費得烈拗了腳還去晨跑,結果痛到不行,雨果背他走過樹林,走過向日葵的園地,空氣中有鑽石的光芒。另一個是,小女孩彈著吉他在石頭上唱歌,綠色的水,好美。
其實,雨果背費得烈到家時,費得烈把頭放在雨果的肩頭,那個場景,已經讓人發覺了什麼。而最後,雨果離去,那一句,「你,害人不淺」更讓人難過。電影中,我們看不到任何結尾,但,如果這樣的故事真正存在,其走向,其實也就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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