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hy
2008-07-05 20:30:25
The Hours-日復一日,無處可逃
這是部嚴肅而壓抑的電影。
三個女人生活的時光交錯,喃喃自語和暗自神傷。看意識流的影片,和相親一樣,需要眼緣。一眼之後,可能是千里之外,也可能相見恨晚。
影片的序幕,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波光粼粼。這一切引出的卻是 維吉尼亞 Woolf 的沉河自盡。人的心境,在根本上,和自然環境無關。日出日落,冬去春來,纏繞在心頭的,卻還是那些一如既往的困境、憂傷和無法自拔。
片子的開頭,三個不同時空的女人,同時開始一天的生活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暫時的不快,往往隨著一覺醒來而煙消雲散。但埋藏心底,形影相隨的東西,卻在任何時候都無法擺脫。維吉尼亞 醒來的陰鬱眼神,暗示著絕望的心境。接著是時空穿插的起床,穿衣,挽髮,照鏡……生活總是要求女人的一切都是得體的,但歲月帶走了青春,埋葬了幻想。所以面對鏡子,面對自己,面對歲月的時候,往往是女人一天感傷的起點。
片子開頭的五分鐘,幾乎沒有對白只有音樂。沉重的管絃樂,暗示了生活和感情的壓抑;有著節奏壓迫感的鋼琴,烘託了生活的機械和隨波逐流。而這一音樂子乎貫穿了影片的始終。
如果把任何看似越過世俗的同性愛戀都稱之為同性戀。那麼這部片子,也算同性戀片。維吉尼亞和姐姐的一吻,Laura和閨蜜的一吻……柔和平靜的動作下,是壓抑的心。而暫時的滿足,留下的是更深的空虛和絕望。用無法擺脫的同性戀傾向,來解釋她們 的悲劇人生,看似合理。但不要遺忘,第三個故事裡的Clarissa,是有著共同生活十年的女伴。或許片子更想講述的,是女人的悲劇,往往在於無法支配生活,無法支配感情。這一心境,從貫穿影片的小說《Mrs. Dalloway》處可以初見端倪。小說開頭的第一句就是,「Dalloway夫人說,她要自己去買花」。
生活里最深的痛苦往往不是四面楚歌,而是幸福的陷阱。前者只要逃了,就可以脫身而去。而幸福外衣搭建的痛苦陷阱,往往讓人爬不出,逃不掉,無法動彈。片子裡維吉尼亞和Laura的丈夫們,就是毫無缺陷的好男人,一口幸福的陷阱。一個為了妻子,搬家,換工作,關懷無微不至;另一個無論妻子做什麼都說perfect……丈夫們勸說妻子吃早飯和就寢的片段,都說明了這樣的困境。兩人世界,生活和內心,是難以統一的。痛苦是極端個人化的東西,一個關懷備至的人在身邊,只能徒增不安和孤寂。而這種狀態,最後會誘發更加激烈的逃離。維吉尼亞用死亡,Laura用拋夫棄子,來結束一切。
劇本的其他部份是虛構的,但維吉尼亞 Woolf 的故事是真真切切的。她是文學史上頗有份量的作家,一個女權主義者,一個抑鬱症患者,一個時常發瘋的女人。她在最後留給丈夫的信中寫道 「親愛的雷納德,要直面人生,永遠直面人生,了解它的真諦,永遠的了解,愛它的本質,然後,放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