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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步調

2008-07-12 04:30:50

找一個讓你鮮活起來的人


一個男人遇上一個神經質的女人,然後搞得自己很煩,很崩潰,這樣的故事,無論如何也會往《東京日和》上想。雖然一個是攝影師,一個是像《杯酒人生》(Sideways)、或是《重奏曲》(Reprise)中那樣覺得有必要寫點東西的這類人。

忘掉這些比較的例子,除此之外,我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一個人為什麼會有想寫點什麼的念頭?

是因為生活太過平凡,所以才會寫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或是發表一些毫無意義的言論。所以本身也並不是寫小說這件事,而是關於生活本身,一種生活態度。

某些人常常進行自我顛覆,來顛覆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因為有不少人會認為他們暫時還未具有任何形狀,不想別人當機立斷認為他們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那個樣子的。

所以有些人寫的東西,他們的觀點,他們人生的前後都存在著不少的自相矛盾。這些矛盾讓他們得以存在。

不過,換種說法,說他們人格分裂,神經質,那也完全沒錯。

有些人努力想去寫這樣的東西,能說服他們自己的,讓他們變得與眾不同的東西,而不止是單單說服別人讓剩下的人相信某些應該是如此這般的觀點。

生活是種藝術。我們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情,看,聽,聞,感受,面對,逃避,做愛,癲狂……諸如此類的都不過是生活的線條和顏色。

而某些人努力的,則正是讓這種藝術變得鮮活起來。做這件事情,一個人單幹非常的困難。如果能找到一個讓你鮮活起來的人,那就相對容易的多了。

因為會不停地接收到這樣的信號:寫書能維持生活嗎?

這種問題總是在比較尷尬的時候從別人的口中溜進自己的耳朵里,於是答案就是這樣:有時候。

當然這段來自於電影中的問答,適用於很多的人生解答。而寫書的這件事情相對於某些人來說本來就是在維持生活,當然也知道剩下的人所指的是哪一方面意義上的生活。雖然很多人不看武俠,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會聽到像蘇夢枕說過的這麼一句話:「我活過,別人僅僅是生存。」

當然,也並非每個人都如他這麼悲壯。不能否認,有時候這樣的念頭倒像是悲劇了。

你擅長寫哪一方面的書?

歷史小說。

關於這另一個問答。當然,現實中也常常被這麼追問著,特別是當你開始找工作的時候。縱然大部份人都不寫歷史小說,對歷史可能也都不感興趣的要緊,但突然有一天你會發現,由於線形時間形成的某種必然性,你所創作出來的任何東西最終都會歸於歷史,所以,到最後,你會發現原來你一直都在寫歷史小說。

像我這樣的人也竟然開始對歷史慢慢變得改觀了起來,最近就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歷史之眼》。是漫畫,雖然仍然不是小說。《墨攻》也看了,《赤壁》則在猶豫著。當然,仍然不是小說。當年的《三國演義》是不是看到諸葛亮死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我也已經忘記了,像某些人那樣,我好像天生就對這些陳年往事沒有興趣。

找一個讓你變得鮮活起來的人,當然不單單指愛情,可以是列儂遇上小野洋子,藤井樹遇上藤井樹,也可以是菅野洋子遇上渡邊信一郎,達芬·奇遇上蒙娜麗莎,愛德華•諾頓遇上布拉德•皮特或是梵谷遇上少了個耳朵的自己。

這樣一個人應該是讓你覺得深有感觸的人,或是引導你的人,男的女的並不重要。你的導師,你志同道合的同伴,或是你的狐朋狗友。總之,應該是相同的生物才好。這樣的基礎上,不管是不是路人甲、路人乙都無所謂,何況你也是他們的路人甲、路人乙。愛情會激起很多火花,這點毫無疑問,這純屬某種自然反應,就像你站在看得見風景的房間,抑或是潛在水底開香檳慶祝,都會產生這樣的反應。引導你的人則完全不同。他們讓你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讓你覺得你佔領了這個世界很大一片空間。他們的存在難能可貴。

大部份人都是利己主義者,這也是他們難能可貴的原因。這一點上我以前對教師這個職業很是尊重,但這麼些年下來,我對這種職業的存在則是有增無減的厭惡。這個事實給我的教訓就是,你不能對任何東西抱有絕對的信念。不然,你會犧牲得很壯烈。

所以,說回引導你的人,他們的存在難能可貴,但是你不應該有佔為己有的念頭。他們終究不是屬於你的,只是跟你有交集而已,你們相遇了,然後隨時分離。你們相對彼此都是自由基。基本上,你們的關係是平等,沒有從屬關係,沒有崇拜關係,只有相互滲透,互相影響。但你會發現,那些引導你的人,他們不會向你索要任何東西,而同樣的,你也不會從他身上得到任何東西,但你仍然會得到些什麼。原本隱藏在你身上的東西。

我忘了你寫哪方面的書。

科學幻想小說。

就像這又一次問答。也許這個傢伙並不是真正在意你的創作——於是這樣就更加可以隨意給對方任何的答案,不管是不是真正的答案。一點也不用當心增加任何的心理負擔。

假使對方第三次問你:你寫哪類書?

你還可以對他說:偵探小說。

還有像哲學小說,愛情小說,懸疑小說……諸如此類的名詞可以留作下次使用。

這樣的人,他們的出現不是為了做做愛或是幫你打文稿或是為了等出版社回復等到發瘋或是一起彈鋼琴二重奏到精神崩潰,但他們是調劑生活的必需品,他們給你皮薩店的工作,或是給你個皮埃諾店賣鋼琴。

打個比方,你是一棵樹,他們是陽光,遇上他們你可以得到影子和光合作用。

不過,正因為他們是陽光,他們才會有消失的時候。陰天的時候或是晚上。

所以,要真正找一個讓你鮮活起來的人,他們就不是最終之選了。

你還是一棵樹,而愛情這東西的話,可能就像是與你水乳交融的空氣與土壤,可能淺得不易察覺,也可能深得根本看不透。但無一例外地,他們都瘋狂地纏繞著你的樹枝或是根系。

找一個讓你鮮活起來的人,就算神經質也沒關係。

最糟的情況也就是,你努力的擺脫掉了他們,所有的根從土壤中抽出來,飄浮在空中,而同時所有的空氣又被抽光了,讓你處於窒息狀態。或者就那麼一直飛到月亮或是火星上去。

但也就是如此,不會有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反正,最重要也許是你要提醒自己絕不要做一顆太陽,你要做一顆月亮,或是漂浮在寧靜海上空的一棵樹,圍著地球轉的同時又圍著太陽轉,這樣才有更加複雜的存在。

反正,生活就是用大碗喝咖啡,找一個讓人鮮活起來的人,然後這樣的一直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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