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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老爸--Transamerica

穿越美国/窈窕老爸/寻找他妈…的故事

7.4 / 40,026人    103分鐘


演員: 凱文席格斯 菲奧娜拉弗拉納根 葛蘭姆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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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頂

2008-07-18 19:30:31

穿越心靈的旅行——《穿越美國》



    在我的觀影過程中,總是會遇到這樣的作品,確實如此,他們看上去很輕鬆,甚至有些調侃的味道,卻不經意間講述了一個很宏大的主題,卻讓人感覺並非是海市蜃樓般的紙上談兵,而充滿了平和的哲理和溫暖的人文氣息,《TRANSAMERICA》(《《穿越美國》)就是一部這樣的電影。

    一個準備改變性別的男人——Bree(布莉),已經以女人的身份生活了很久,而就在「她」準備做手術的前一週,接到了一個陌生男子的電話,這竟然是「她」從未見過面的兒子,Toby(托比),他被關進了監獄,他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生父,於是布莉的生活出現了一絲漣漪,「她」覺得不管怎麼說,應該以一個「父親」的責任,把托比送回家…….

    不由得想起了寫過的有關《伊薩貝拉》的影評,那是一個關於斷層生活重構的故事,而《穿越美國》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只是托比在尋找自己的生父,布莉在努力擺脫以前的生活,尋找和擺脫,這樣的故事碰撞在一起,斷層的生活即使相交,卻註定彼此會分開。

    公路片的風光景緻,青春片的成長曆程,生活片的倫理道義,喜劇片的幽默橋段,音樂片的動人音符,這麼多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影片的結構和層次依然清晰,讓我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中,體會到了難得愜意的觀影過程。
 

非男非女——生理特徵和心理特徵的統一

    看這部電影的時候,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思考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判斷一個人的性別最主要的是靠什麼,生理特徵還是心理特徵?對於大多數而言,我們的生理特徵和我們的心理特徵是吻合的,所以我們會自然的從生理特徵的角度出發,而對於布莉,從生理特徵上,「她」依然是一個男人;但是從心理上,「她」早已經是一個女人,碎碎叨叨的抱怨,害怕正視男人的裸體,甚至在某些細節上,比女性還要女性。

人們可以因為一些原因而暫時掩蓋自己的性別特徵。在電影世界中,有很多這樣的角色,在《金枝玉葉》中女扮男裝的袁詠儀,替父從軍的木蘭,和梁山伯結為兄弟的祝英台,只是暫時的通過外表的生理特徵的掩飾來使自己成為想要成為的人,在心理特徵層面依然是女性,一旦不需要她們扮演這樣的身份,她們會馬上恢復本來的性別。

    心理上的特徵同樣需要生理上的特徵來做為認同的表現形式,由於兩者的不統一,於是布莉活著小心翼翼,活著戰戰兢兢,活著充滿了無奈,於是布莉希望通過手術,讓自己更接近一個真正的女人,就像她說的那樣,「上帝創造了向我這樣的人,目的就是讓我受到磨難而得到新生」。


或男或女——性別心理和性傾向的關係

    讓我們繼續思考,性別心理和性傾向的關係又是如何的,是不是一個性別心理出現了問題的人,就意味著她的性傾向也有問題呢?

    很多的時候我們會把這兩種人混淆,我想,這兩種人的區別,更多的是就在於對於自我性別的認知。比如如果喜歡一個男人,更多是把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去愛他,還是一個女人去愛他。對於前一種人,更多的是一種對同性的性傾向,他們不需要改變性別,同樣能夠去愛;而後一種人,則更多的從性別心理的錯位來進行解釋,她們需要改變性別,才能接受別人,接受自己,只有這樣,她們才會獲得相對正常的人生。


    布莉遇到了那個對自己好感的男子,她也動心,更希望能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來面對他,而不是一個男人;反之比較《斷背山》,Ennis和Jack之間的愛,兩個人都是把自己作為男人,卻愛上了另一個男人,他們的愛充滿了男性之間的陽剛之美。

    心理特徵錯位的人並不一定就是同性戀,而同性戀也不一定等同於心理特徵錯位。

    染色體決定了你的性傾向。也許很多人一生都在進行著錯誤的決定,多年的經歷,使我們都已經成為了「社會人」,我們知道活著不能只為了自己,我們為了別人而放棄了最真實的自我,卻把這作為一種成熟的表現。

    從這個角度上說,布莉是很勇敢地,她敢於向她的家人坦白這一切,在面對母親的斥責時,簡單而堅定的回答,「媽媽,其實你從來就沒有兒子」。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斷背山,布莉所做的不是發現斷背山,而是勇敢的跨越斷背山,去做真實的自己。


紅男綠女——如何對待弱勢群體

    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斷背山,或者一定要跨越斷背山。如果我們把有關性別心理和性傾向的問題放在整個社會的大環境,就會引出如何對待弱勢群體的問題。

    影片的基調是很輕鬆而幽默的,但是卻向我們很尊嚴的講述了一個深刻故事,不是以一種獵奇或者調侃的態度,用客觀而寬容的態度,在平鋪直述中,不動身色的關注了邊緣人群的生活狀態。

    變性人,同性戀,不良少年,受虐待的孩子,形形色色的角色都會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只是我們應該如何去面對他們。

    托比在無意中發現布莉,原來是個男人的時候,他不由的有些被欺騙的憤怒,並認為她是怪物,而對她辱罵甚至嘲諷,卻沒有一絲的歉意。

    作為正常人的我們,總是或多或少的有著一種優越感,這種主導社會價值取向的優越感,潛移默化的通過學習,滲透在了我們的信仰中,使我們常常很難容忍或者接受與自己不一樣的行為,即使這樣的選擇只是關係到當事人本身。

    布莉在面對托比的嘲諷的時候說:「難道你認為我沒有信仰宗教的權利?」而弱勢群體,他們也可以這樣問:「難道你就認為我沒有愛的權利?」,「難道你就認為我沒有生存的權利?」

    弱勢群體最需要得到的就是尊重,讓他們有選擇並享受人生的尊嚴,他們需要的是對選擇的理解和幫助。他們的群體雖然是少數,但是在人的基本權利方面不應該被弱勢。

    就像布莉所說的,她只是想做自己而已,而托比漸漸的接受了布莉,最後也認為了他是一個女人,甚至向布莉求婚,希望能和她一起生活。

    托比同樣是弱勢群體,本來是最燦爛季節的他,從小飽受繼父的虐待,經歷了母親的離去,吸毒,皮肉交易,他世故而幼稚,以為所有的關係都可以牽涉到金錢和性;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染一頭漂亮的金髮,當A片演員;他對所有的人都存在戒心,卻又容易滿足。但是當我看到了他為了倆人下一步的路費而在小飯店出賣肉體,卻謊稱是賣毒品所得來得錢的時候,我知道他只是一個孩子,只要有人對他好,他會以最大的熱情回報。

    布莉和托比都是弱勢群體,他們不是有話語權的人,但是他們同樣有生存和自由選擇的權利,對於布莉,我們需要的是理解和寬容;而對於托比,我們需要的友善和幫助,影片始終在提醒我們該如何面對我們的世界,我們該如何接受別人的選擇,我們該如何幫助別人,沒有誰和我們不一樣,只是我們看待事物的方式和角度不同而已。


    這次穿行,對布莉而言,雖然沒有做到了無牽掛,完全告別過去的生活,但她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人對真實自我的堅持;對於托比而言,儘管找到的結果與他想的有很大差異,然而他獲得了久違的親情。

    電影的最後,很溫馨的展示了布莉很努力學習墨西哥語言的樣子,也許她會回到那個喜歡她的在新墨西哥州的人身邊;即使知道了布莉就是他的父親,托比還是來找她,告訴布莉自己成為了一部A片演員,邀請她去看自己的電影。

    選擇就是自己的事情,只要不會傷害別人的利益,我們需要的是尊重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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