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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無私--The Untouchables

铁面无私/不可触犯/义胆雄心

7.8 / 331,042人    119分鐘

導演: 布萊恩狄帕瑪
編劇: 大衛馬密
演員: 凱文科斯納 史恩康納萊 安迪嘉西亞 勞勃狄尼洛 李察布萊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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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黑貓

2008-07-18 20:00:07

《不可觸犯》:讓這聲音穿越大海和陸地


  一、太多暴力了

  美國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的禁酒令時期,成為了好萊塢犯罪電影的靈感源頭。第十八憲法修正案的一紙禁令讓黑幫幫派嗅到了鈔票的味道,以艾爾•卡彭為代表的犯罪組織從販賣私酒中獲得驚人利潤,屬於他的帝國由此逐漸建立起來。

  由布萊恩•德•帕爾瑪指導的「不可觸犯」(The Untouchables 1987)把時代背景設在了禁酒末期的芝加哥,剛開始不久的經濟大蕭條已經初露猙獰,失業率持續攀升,大批失業民眾需要靠救濟過活,這也正是艾爾•卡彭的帝國金磚疊加到達頂峰的時期。艾爾•卡彭的金錢帝國曾經一度堅不可摧,他也被媒體稱為芝加哥的「地下市長」,這個形象與「教父」中手握紐約五大地下集團的維托•考利昂有幾分相似之處。考利昂屬於西西里老式黑幫的做派,講義氣,有求必應,不空口許諾,不求回報或注重家世,不管求助者多貧窮只需要對方宣佈對他的友誼,「考利昂老頭子也會把那個人的苦惱放在心上」,不過他也有權力隨時找對方做些什麼來抵償這價值不菲的人情債。艾爾•卡彭雖說不是西西里人,手下卻操控著芝加哥的義大利黑幫,他能從一個無名小輩到接過強尼•托里奧手中的這個帝國,並在很長時間內讓政府找不出任何犯罪破綻,靠的是智慧、勇氣和必要時的心狠手辣,他也講究意氣,扶弱濟貧,他的奮鬥史甚至成為一些年輕人心中的「美國夢」。法律雖然是為了維護正義和秩序而設定,但在那個時代,龐大的幕後交易讓法庭的公正盡失,難尋公道天理。卡彭以近乎無所不能的影響力和正義感讓人認為,在警察腐敗,政府無能的社會中,只有黑幫才能幫人們找回正義。不過,正像馬里奧•佐普在《教父》開篇引用的巴爾扎克的那句話:「在巨大財富的背後,都隱藏著罪惡。」在他們的權力和金錢背後,掩蓋的鮮血與暴力是無法估量的,也是大眾看不到的。影片力圖重現卡彭宅邸的窮奢極侈,金碧輝煌,可以媲美路易十四的宮殿,每個角落都整潔俐落,而墊在這金磚銀瓦下的是那些被壓榨的人,賭桌下破碎的家庭和倒在走私交戰中的屍體。卡彭是帝國之君,他有生殺予奪的權力,歷來以一人的價值觀和正義感來判別攸關道德對錯、生死存亡的問題,就充滿了爭論與不可避免的有失公允,於是就難免成為一種不公正,一種專制獨裁。影片的一開場,就讓人感到了卡彭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與不可動搖的權威:他躺在椅子上,佈滿橫肉的臉上塗上了泡沫剃鬚膏,侍從和一群記者站在一旁靜候剃鬚膏冷卻,鏡頭俯視著這個霸氣十足的男人,慢慢靠近他,小心翼翼注視著他臉上抖動著的盛氣凌人與志得意滿,令人不寒而慄。

  「太多暴力了。」這是財政部探員艾利特•尼斯在法庭上扳倒卡彭後發出的感嘆。當他決定對卡彭發出挑戰時,憑藉的是一腔熱血,作為執法人員的責任感。他的朋友兼導師吉姆•馬隆當初指導他如何對付卡彭時就說過,這場仗一旦開始就沒有停下來的餘地,卡彭用刀你就要用槍,他殺了你的人,你也要回敬回去。那時候,尼斯還是個毛頭小子,有些笨拙、古板,容易衝動,沒想過自己將面對如何一場血雨腥風,他還非常天真地發誓要用盡一切合法的手段對付卡彭。禁酒令時期,私酒販賣異常猖狂,想要喝酒的人在地下酒吧就能很容易解渴,就連當時的美國總統都一邊給禁酒投票一邊保持白宮私酒的存量,從法官到警察,執法人員收受賄賂、私下裡偷喝兩口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很少人像尼斯這樣潔身自好,他認為喝兩口確實無傷大雅,但是作為執法人員就要以身作則。同樣,尼斯並不願意以暴制暴,但是當他把卡彭的殺手推下樓頂時,這是暴力的濫用還是對於暴力的一種終結呢?

  談及暴力,薩特認為不該「籠統而抽象地譴責暴力。因為在今天離開了暴力便會一事無成,因為一切都成了暴力。」這句話用在當年黑幫橫行的芝加哥十分貼切,一個裝備簡陋的和平主義者想要走到街上和暴力分子對峙無異於送死,得首先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才談得上反抗暴力。這麼一來,「問題不在於譴責所有的暴力,而只是譴責那些濫用的暴力」。在卡彭處世法則里,說客套話加上槍枝比隻說客套話有用。這句笑談體現了在他心中暴力的地位,能讓他如此看重暴力的原因還是隨之而來的權力與金錢。尼斯在邊境打擊販賣私酒的槍戰中獲得了勝利,卻悲憤地吼著:「這算是什麼遊戲嗎?!」由卡彭控制下的「和平」是以暴力維持的 「和平」,讓人齒冷的不是他販賣了多少私酒,揮霍了多少金錢,而是人們竟然都甘願臣服於這種暴力製造的「和平」下不願反抗。各國的禁酒令一直就充滿了爭議,許多人認為這不過是黨派間為達到某種政治目的做的表面功夫,未曾想弊病重重,為紊亂的社會秩序雪上加霜,直接或者間接的導致了政府腐敗猖獗、經濟損失嚴重、因醉酒導致的意外有增無減。在某種程度上說,這無疑是一條惡法。質疑它、聲討它、甚至反對它都是值得稱讚的,可像卡彭用販賣私酒這種挑戰它的方式絕不能達到改變現狀的目的。有問題的法規條例可以通過正當途徑爭取得以糾正,可用觸犯法律的方式質疑對法律權威卻可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法律作為維護社會安全的基礎地位一旦被動搖,暴力就將冒著正義之名篡奪其位。蘇格拉底曾因不信神和腐蝕雅典青年思想被判死刑,雖然他深知判決的不公正性,卻仍慷慨赴死,為的是維護法律的權威,而非承認判決的合理。

  尼斯反抗卡彭,也不是簡單的搗爛幾瓶私酒,而是重新樹立法律的權威,擊垮以卡彭為首的暴力哲學。薩特認為作家必須避免讓責任變成犯罪,「也就是使後代的五十年之後不能說: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一場世界性災難的來臨,可他們卻沉默不語。」當大多數官員面對低靡的經濟和黑幫的暴力,都採取沉默的態度時,艾利特•尼斯站了出來。薩特的話和尼斯的做法在很多人眼中難免被認為是過於理想化、不切實際,但當這些看似不可能的理想變成了現實,他們便成為了被時代銘記的人。

  二、從恐怖懸疑到街頭黑幫的布萊恩•德•帕爾瑪

  艾爾•卡彭作為一個傳奇式的罪犯,影響力延續至今,以致建築師亞歷山大•戈林說到芝加哥糟糕的治安時表示:「芝加哥仍然活在艾爾•卡彭的時代」。把他的事蹟搬上螢幕對於電影導演來說絕對是個有挑戰性的工作。霍華德•霍克斯在1932年,卡彭剛因為逃稅被逮捕後,拍攝了以他的生平為藍本的「疤面人」(Scarface)。據傳聞電影在拍攝前,劇本經過了卡彭的審閱才得以繼續拍攝,而卡彭對拍出來的效果非常滿意,特意留了一份拷貝。五十年後,布萊恩•德•帕爾瑪再次讓大名鼎鼎的「疤面人」重出大螢幕,打造了另一部經典。影片發揮了帕爾瑪濃烈的鏡頭風格,將卡彭坎坷的人生,暴力和極具人性的複雜性格表現得淋漓盡致。阿爾•帕西諾更是將卡彭演繹成了一代惡棍英雄,成為無數人心中的偶像。到了「不可觸犯」中,帕爾瑪對卡彭塑造,根據劇情的需要,從梟雄變成了真正的惡棍,對他批判的程度更重些。因為卡彭只是那個黑暗時代「惡勢力」的一個縮影,導演要表現的是以艾利特•尼斯為首的四位探員面對龐大惡勢力不可觸犯、不可動搖、不可收買的精神。

  帕爾瑪坦言拍這部突破風格的主流大製作影片是因為沒錢了,之前兩部作品的票房和評論均差強人意,他只得拍一部商業片來為之後能拍喜歡的題材賺錢。帕爾瑪一直都是以拍懸疑驚悚片為人稱道,七十年代他創作了一系列精彩的作品,其中不乏經典:「奇胎怪案」(Sisters 1973)中講述了連體雙胞胎痛苦的感情世界,以及這種痛苦帶來的慘劇;將《歌劇院幽靈》的經典故事重新披上了喧鬧華麗的搖滾外衣的「魅影歌聲」 (Phantom of the Paradise 1974);把中學生的成長煩惱打造成恐怖經典的「魔女嘉莉」(Carrie 1976);還有就是將慾望、懸念、恐怖完美結合的「剃刀邊緣」(Dressed to Kill 1980)。他非常喜歡學習希區柯克的手法,在自己的影片中用「帕爾瑪的方式」演繹出來。帕爾瑪也從不諱言自己喜歡從大師的影片中獲得靈感,他會加入自己的理解,讓這種方式自成一格。「剃刀邊緣」中他就「借」來了「驚魂記」中的浴室殺人場景,變本加厲地再次驚嚇了觀眾。「魔女嘉莉」也借用了希區柯克的浴室場景還有影片的配樂靈感,稍作變動,便大有不同。他學習的不僅僅是懸疑大師的佈景、手法、配樂,最重要的是對電影精益求精的態度。「不可觸犯」戲中高潮的一場火車站樓梯間的槍戰戲,其手法就是來自愛森斯坦執導的「戰艦波將金號」中著名的敖德薩階梯——一架嬰兒車從樓梯上滑落下去,尼斯既要追捕被黑幫殺手層層保護的證人,又要在槍林彈雨中保護躺在嬰兒車中的孩子。帕爾瑪運用了更多的攝影機從不同角度拍攝這場戲,畫面的層次更為豐富複雜,慢鏡頭更增加了觀眾的緊張感,背景聲音過濾掉了雜音,只剩下槍聲與八音盒中安詳溫馨的音樂,與現實的緊張感造成了極大的反差,增加了整個畫面的張力。

  「不可觸犯」的故事來自在電視上播放三十年的劇集,到了電影中探員中的主要人物被削減成了四人,他們都個性鮮明,極具人格魅力:笨拙富有正義感的財政部探員尼斯,沉穩老練的巡警馬隆,開朗的矮個兒會計師奧斯卡•華萊士,急性子神槍手喬治•斯通。就是這麼一群街上抓來的「路人甲」、「局外人」,被卡彭不放在眼裡的「烏合之眾」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和無畏的犧牲精神最終將他送進了監獄。當然,他們也不是完人,也受到了挫折,想過要放棄,面臨過生死絕境。尼斯在至交友人一個個犧牲後,經歷了巨大的精神落差與成長,在審判卡彭的法庭上頂住壓力,扭轉了劣勢。馬隆是尼斯的友人與導師,總是提點他、鞭策他,而他似乎對各種政治鬥爭,人性弱點都瞭若指掌。而他卻只是個不起眼的巡警。在「虎膽龍威」中也同樣有這樣一個巡警的角色,做了幾十年巡警,比很多高級官員對罪犯的判斷更加準確。於理,巡警接觸的人群更廣泛,又看盡了官場的鬥爭,因為職位的低下可以免於捲入其中;於情,他們更貼近觀眾,更平凡,更真實,更容易讓人產生共鳴。這樣的角色已經成為大片套路的一個模式,帕爾瑪用在影片中讓人很容易擔心流於俗套。不過,西恩•康納利的出演讓人們消除了大部份的疑慮,能把「007」那麼俗套那麼大眾的角色演得備受喜愛、深人人心,全靠的是溫文優雅英倫風範和大局在握的個人魅力。他讓馬隆成為了少年們心中的偶像,誰都想遇到馬隆這樣的導師,被他一遍遍地問:「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周星馳在「功夫」中對馬隆死去場面的致敬就透露了少年時代的心聲。場景的精心設計和幽默精煉的台詞,也讓馬隆這個角色更具魅力。馬隆與尼斯在教堂中那場對話,是全片的關鍵,就是那場談話堅定了尼斯打擊卡彭的信心,才有後來的一系列戰鬥。鏡頭仰視著對話的兩個人,前景是被放大的兩雙手,中景是交談中的二人,遠景是教堂屋頂帶有宗教色彩的彩色圖案。導演精心營造這個氛圍,就是想讓畫面呈現出西斯廷教堂天頂壁畫《創造亞當》中,上帝和亞當手指尖碰撞的火花。為了提升電影的空間感,影片還有一段在郊野槍戰的場面,從約翰•福特的西部片中汲取了靈感,讓幾個策馬飛馳的男人有種超現實英雄的氣概。

  帕爾瑪以往電影中的一大特色就是從不吝惜對血的運用。不管是「奇胎怪案」中丹尼爾殺死黑人時四濺的血漿,在舞會上被惡作劇地淋滿豬血的「魔女嘉莉」,還是「剃刀邊緣」中慘死於電梯的凱特,那些飛濺四壁的血液都是觸目驚心的,在這些場景中,導演追求的是視覺衝擊的恐怖效果。到了這部影片中,奧斯卡•華萊士被卡彭的手下射殺於電梯中,帕爾瑪反而收斂了血漿的運用,因為這裡烘托的是奧斯卡犧牲的悲傷情緒,他被掛在電梯的一角,牆壁上用鮮血大大地寫著 「Touchabale」,卑劣地嘲笑和恫嚇探員們也是可以動搖,可以觸碰的。此情此景激發的不僅僅是尼斯的憤怒和悲痛,也讓觀眾深感震怒。連飾演奧斯卡的演員都說,當西恩•康納利扮演的馬隆把他從鉤子上抱下來的時候,自己都感動得差點哭出來。從演員到觀眾,無不被這一景像深深觸動。

  說到帕爾瑪擅長的兩種拍攝手法,一定是「隱蔽式」和「阻止式」。「隱蔽式」是讓攝影機跟著某人行動,從某個影片人物的視覺角度來拍攝,可以製造緊張的氣氛,讓觀眾有置身事中的恐怖感。「剃刀邊緣」中就有大量的「隱蔽式」鏡頭。馬隆在家中被殺手伏擊的一場戲也運用了此種手法。「阻止式」是導演用鏡頭告訴觀眾角色將要做什麼,當觀眾等待這件事情發生時,卻發現事情受阻。讓觀眾產生一種焦慮感。那段倣傚敖德薩階梯的槍戰戲中就有這樣的鏡頭,在「魔女嘉莉」的高潮部份也能看到這種一氣呵成的效果。

  *莫里康內的音樂

  說到影片的經典之處,就絕對不能不提到義大利作曲家埃里奧•莫里康內對於電影的貢獻。他的音樂總能對電影起到畫龍點睛的效果,有時甚至音樂比電影本身更受歡迎。絕對可以為了聽他的音樂去看一部電影。莫里康內的配樂包含多種性格不同的樂器,可以演繹西部牛仔的狂放不羈(荒野大鏢客);也能細膩的描繪西西里海島上那個孤獨女人的身影(瑪蓮娜);還能將時光倒流回憶電影院中的童年(天堂電影院)。他為「不可觸犯」所作的配樂,絕對讓這部電影在眾多黑幫片中脫穎而出。可以說是主題音樂的響起為影片製造了第一個高潮,讓幾個探員衝進私酒製造廠變得氣勢恢宏,為這第一次的勝利而倍感振奮。由短小的動機連綴形成的旋律逐步發展形成樂曲的高潮,讓人隨著旋律熱血沸騰,用主演演員之一的話來說就是「飄飄欲仙」。莫里康內為卡彭設計的音樂是慵懶奢靡的,帶有爵士樂的味道,但其中節奏鮮明的架子鼓又表現出了卡彭不容置疑的權力。當卡彭受到了尼斯等一行人的打擊,雖然臉上還強撐著笑容,說著嘲諷的話語,還是那種慵懶奢靡的爵士樂,音樂中卻少了架子鼓,一下子洩漏了他措手不及的倉惶。也是莫里康內堅持在「敖德薩階梯」槍戰中堅持用嬰兒的八音盒作為唯一的配樂,給影片倍添神采。

  再有就是在馬隆去世那個感人的場景中,背景音樂用了列昂卡瓦羅的歌劇《丑角》(I Pagliacci)中一曲悲泣的詠嘆調《粉墨登場》(Put on your costume)。歌曲表達了巡迴劇團團長卡尼歐被妻子背棄的傷痛、孤獨,以及為了接下來還要強裝笑臉登台表演掩飾心碎的複雜心境。「把你的眼淚和痛苦當玩笑,扮一個鬼臉來遮蓋你的苦惱,笑吧,啊小丑,笑你破碎的愛情,笑你的淚,哪怕你心都碎了。」卡彭正好在劇院觀看這齣劇,對於他來說,這就是所謂「故事內的」聲音(劇中人能聽到的聲音),他一邊為劇中的人物哭泣一邊為得知馬隆已死的消息掩飾不住抽動的獰笑,複雜的心情與劇中人不謀而合,卻形成了對卡彭的一種諷刺效果。當畫面切換到身負重傷還在奮力抗爭的馬隆,同一曲詠嘆調就變成了「故事外的」聲音(劇中人聽不到的聲音),用在這裡卻是在通過音樂宣洩對馬隆將死的一種難言悲傷。同一首樂曲在不同的場景切換中,卻展示了人物們不同的心態與導演對於人物的不同態度,正可謂故事與配樂完美結合的範本。

  不只有莫里康內這樣的配樂大師,影片還請來阿瑪尼設計服裝,從各個細節保證了電影的完美與精緻。千萬不要覺得這又是一個黑幫片而嗤之以鼻,用帕爾瑪的話來說:「邪不勝正」是永恆的主題,黑幫、槍戰、懸念,只要拍得好,有創新,觀眾總會熱情高漲。就讓這正義的宣言穿越大海和陸地,抵達每個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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