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nie Darko F.A.Q. 『死亡幻覺』十問答

昨天抽空把這部電影看了，看之前並不知道這片是IMDb Top 250的成員。看完之後，對劇情不免有些疑惑，於是上網搜索了很多資料，自認總算把這部極盡聰明耍弄之能事的電影搞得基本通透了。鑒於很多朋友還存有很多困惑，包括當初向我推薦這部電影的老兄自己都還看不怎麼懂，一份FAQ是必要的。

這裡就不探討影片是否「詩意」這種詩意的問題了；同樣，認為影片故弄玄虛的也可以無視了，這是部打定主意要讓觀眾費腦筋的電影，弄得簡單了就沒意思了。

電影的結構跟『基督最後的誘惑』和『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相近，但他們是不同的電影。對影片感興趣的可以下載原劇本（http://www.script-o-rama.com/movie_scripts/d/donniedarko.pdf），其中有許多影片並未拍攝的場景。

Q1. 原始影院版和導演剪輯版有什麼區別？
相較影院版，導演剪輯版多出20分鐘的內容，片中音樂的順序也做出了改變，還添加了《時間旅行哲學》（The Philosophy of Time Travel）這本書頁面的部份畫面。這些畫面解釋了更多影片事件背後的故事，但也許沒有像影院版那樣留給觀眾自己想像的空間。

Q2. 影片中的時間線是怎麼樣的？
1988年10月1日：Donnie在山上醒來，看著天空，微笑，然後騎著自行車回家。
1988年10月2日：剛過午夜0點，Donnie被兔人Frank叫醒，從而逃脫了一場飛機引擎墜落到他房間的致命事故。這個引擎實際上來自於10月30日的飛機失事，這是一次時空錯亂的結果。這個悲劇事件扭曲了時空，產生了一個「離線宇宙（Tangent Universe, TU）」，在這個大限將至的不穩定宇宙中，兔人Frank引導Donnie來拯救世界。
1988年10月30日，離線宇宙中：28天離線宇宙的生活後，Donnie的媽媽和妹妹所在的飛機失事，引擎掉落。Donnie用一個蟲洞（或者說傳送門）把引擎送回到原來的「原發宇宙（Primary Universe, PU）」中，從而導致現在的離線宇宙被原發宇宙所替代，時間被復原至下述事件時。
1988年10月2日，原發宇宙中：午夜，來自未來的飛機引擎從天而降，Donnie被砸死在家中。
另外，影片的官方網站（http://www.donniedarkofilm.com/）中有很多附加內容，能幫助觀眾更好地理解影片，這些內容是和導演Richard Kelly合作給出的，網站中擁有很多謎題，嘗試解開的過程會對影片理解有更多幫助。

Q3. 影片中的人、物和事件跟《時間旅行哲學》這本書有什麼關係？
影院版的電影給出的資訊很有限，但是導演剪輯版的線索就比較清晰和全面了。《時間旅行哲學》這本書是關鍵的解釋道具。
a. 來自未來的飛機引擎就是「聖物（Artifact）」。書中描述，「當聖物出現時，活著的人會抱著巨大的興趣和好奇心將其收集。聖物由金屬構成。」
b. Donnie是一個「活體接收者（Living Receiver）」。書中描述，「活體接受者是被選中的，將聖物送回到原發宇宙的人。」Donnie之所以被選中是因為他是被聖物影響最大的人，他就是這個離線宇宙的中心，只有他能「關閉」離線宇宙。書中還說：「如果『引導陷阱（Ensurance Trap）』成功，活體接收者將別無選擇，只能用他的四次元能力（Fourth Dimensional Power）在黑洞摧毀一切之前將聖物送回原發宇宙。」這裡就有了一個必須建立的時空悖論，即Donnie必須及時將引擎送回原發宇宙，來阻止另一個悖論：離線宇宙中有兩個「聖物」，也就是混亂與毀滅。
c. 兔人Frank是「已死受控者（Manipulated Dead）」。書中描述，「如果有人在離線宇宙中死亡，他們就能通過『四次元通道（Fourth Dimensional Construct）』和活體接收者聯繫。已死受控者會經常為活體接收者設置引導陷阱，來保證他們將聖物安全送回原發宇宙。」
d. 送回聖物這件事的發生過程，按照書中的描述，可以這樣理解：當離線宇宙即將毀滅的時候，一個蟲洞產生，Donnie必須在這個時候利用他的能力將飛機引擎送出離線宇宙，這樣就成功避免了上面說過的悖論。否則，離線宇宙毀滅，一切復位，循環週而復始。
導演Richard Kelly為影片制定了《時間旅行哲學》這本影片的基礎讀物，並且想將它的內容加入到影院版影片中，但時間和預算都不允許，於是在導演剪輯版中，他完成了這個夙願。

Q4. 為什麼Donnie要做他在影片中做的這些事？他必須死去來拯救世界嗎？
影片遵循「凡事必有一個原因」的理論，學究點，就是能量守恆定律，即「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而在影片中，由於時空裂縫，「聖物」飛機引擎憑空產生，於是有了極不穩定的「離線宇宙」，Donnie必須在離線宇宙毀滅前將聖物飛機引擎送回原發宇宙，給憑空產生的飛機引擎一個「緣由」。否則，離線宇宙毀滅，原發宇宙重設，這就成了一個無限循環。Donnie的任務就是結束這個無窮迴圈。
Donnie作為活體接收者必須死去，一個物件進入這個宇宙，而他的靈魂則因之而消失，他的死亡將平衡這個宇宙的能量。

Q5. 影片中講述的故事有沒有可能已經循環重複了很多次？
可以這麼說。影片中有一些細節來說明Donnie被困在了一個時空循環中，這在《時間旅行哲學》中「活體們在事情過後還可能保有對過去的記憶」可以得到解釋。
a. 當引擎撞毀Donnie家的時候，才有一個離線宇宙產生。但是兔人Frank在引擎落地前、離線宇宙產生前就已經出現，並告知一切，所以免人Frank一定是通過時間旅行來自前面已經出現過的很多次離線宇宙的某個時間，而且是一個反覆的時間循環。
b. 在他家裡的浴室鏡子裡，Donnie看見了Frank，並開始用刀刺他的眼睛。這是Donnie對先前經歷的從眼睛射殺Frank的記憶重現。
c. 在影院中，當Frank脫下了他的面具，Donnie問他的眼睛怎麼了，Frank轉過頭來盯著Donnie看，Donnie轉眼看向螢幕並隨即微笑。這是另一個Donnie記憶重現的證據。
d. 時間循環理論同樣解釋了為什麼影片中的其他角色看上去似乎都明白生活是怎麼回事，所以他們的表現都有那麼點不合常理。尤其是老太太Grandma Death無休止地在郵箱前走來走去（為了等待Donnie來信），還有英語教師Pomeroy把Gretchen安排在Donnie旁邊並在黑板上寫下「Cellar Door」。

Q6. 這麼說Donnie是經歷了一個又一個陷阱從而幾乎是被動地阻止了無窮迴圈？
的確如此。
停止無窮迴圈的行動是圍繞著Donnie的自由意識進行的。作為一個活體接收者，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被引導而學習了足夠多的東西來將引擎送回過去，避免它墜落到地面；二是未送還引擎，則時間循環不止。由於之前很可能已經有了很多次這樣的循環，所以他們已經經歷多了許多次失敗，原因可能包括Donnie覺悟不夠甚至Donnie知道自己會死而不願這麼做。
已死和活體受控者有許多方法來「說服」Donnie這麼做，老太太Grandma Death、物理教師Monnitoff給他的那本《時間旅行哲學》（書解釋了近似於蝴蝶效應理論的「連鎖反應會導致宇宙毀滅」）、兔人Frank、與Gretchen的相知相戀、Frank殺害Gretchen，所有事情都是引導陷阱的一部份，所以Donnie才會從個人角度知道如何並且想改變現狀來讓Gretchen活過來，同時拯救了世界。

Q7. 什麼是「來自未來的生物（beings from the future）」？
在影院版、導演剪輯版影片中都沒有關於「來自未來的生物」的描述。不過在導演剪輯版DVD中的導演和主演Jake Gyllenhaal共同完成的評論音軌中，導演Richard Kelly數次提到這個事物，可以作為對影片的深入理解材料。
這些科技高度發達的「來自未來的生物」能通過高科技回到過去並控制事物，所謂「已死受控者」就是受他們控制，而他們就是錯手造成1988年時空裂縫的罪魁禍首，為了彌補這不可忽視的差錯，他們控制了Middlesex的人甚至死人，設置了信使（Messenger）來跟Donnie交流，就像玩遊戲一樣創造了一系列連環事件，引導Donnie Darko來完成這個任務。
這樣一來，許多之前的解釋都有了新的說法，不過並不矛盾，只不過有點讓人迷惑而已。雖然導演強調來自未來的生物客觀存在於Donnie的世界，但是他們也只存在於導演的評論中，導演剪輯版中有許多Donnie眼睛裡顯示內容的特寫，就好像他像一台電腦在接受並處理資訊，這就是來自未來的生物在跟他交流。
根據導演的說法，這些生物並沒有以人形或其它形式出現在電影中，這也使「兔人Frank就是來自未來的生物」說法無法成立。

Q8. Donnie脖子上被架上刀子的時候，來了一輛車，這時候他咕嚕了一句什麼話？有什麼含義？
Deus Ex Machina，拉丁語，翻譯為英文為「God from the Machine」，中文字面意思為「來自機器的神」，這裡理解為「意外的救星」。
《美國遺產詞典》中的解釋：
a. 在希臘和羅馬喜劇中，神都是通過舞台的降低來幫助主角擺脫困境。
b. 小說或戲劇中意想不到的由事件、物品，甚至人物性格突然解開的困難的謎題或事件。
c. 一個人物或事件不經意以及突然地解決了某個難題。
導演Richard Kelly在電影中用上這個短語，說明Donnie已經知道了有「來自未來的生物」存在並控制著什麼，的確有那麼一個「上帝」。

Q9. 色情狂Jim Cunningham在原發宇宙中沒有被逮捕，是否意味著Donnie將他的本性暴露給公眾的行為失敗了？
影片中的確沒有給一個合理的交代，不過在官方網站的謎題遊戲中，可以看到Jim Cunningham在Donnie死後3天就自殺了，原因可歸結於他被噩夢困擾以及良心的譴責，具體可參考《時間旅行哲學》的「夢」一章。

Q10. 為什麼Donnie總是在笑？片頭在笑，片尾都要死了還在笑？TMD有毛病吧？！
┐（─__─）┌
片尾，經歷了這麼多，一切終於要結束了，他釋然了，不再為「孤獨地死去」而苦惱了，Gretchen可以活下去了……一切都是那麼理想，為什麼不笑？
片頭，有人說也是因為如上原因，我覺得站不住腳，如果笑是因為已經成功了，那怎麼會有接下去的2個小時？個人理解是Donnie對自己又能苟活28天而暗自開心；或者按導演Richard Kelly的說法，這樣只是給觀眾一個詭異的角色第一印象（= =|）。

Plus 1. 看到有些朋友的影評中特別寫出了醫生Thurman給的藥的作用。而在導演剪輯版中，添加了一個場景，醫生對Donnie說：「你可以不用吃藥了，那些藥只是安慰劑，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