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死亡的思考：紀念英格瑪伯格曼去世一週年

一年前的今天，也就是2007年7月30日，瑞典電影大師英格瑪·伯格曼（ Ingmar Bergman）去世，享年89歲。


至今只看過大師兩部作品（《第七封印》、《野草莓》） 的我，願意為這兩部電影寫上一點自己粗淺的想法，作為紀念。


 《第七封印》其實是最近才看過的，儘管早就在網路上轉載無數的一篇叫做《男人必看十部電影》中看的心癢癢了。那篇文章作者宣稱，如果自己只能看一部電影，那就是《第七封印》。

死亡，在《第七封印》中以死神的形象出現，電影開頭便是騎士和死神的對弈。在故事背景的十四世紀黑色病肆虐的時代，人們對於死亡是有著相當的恐懼的，而且人們對於自身，對於周圍的人，都充滿了贖罪的心態。片中的騎士也一直在思考：上帝是否存在？生命和死亡又是為了什麼？

我曾經查閱過伯格曼的生平。他的父親恩里克·伯格曼是虔誠的路德教徒，曾長期擔任牧師，後來成為瑞典國王的宮廷牧師。母親是位上層階級出身的小姐，孤僻而任性。父親對伯格曼的管束嚴厲到臻於殘忍的程度，伯格曼的童年生活籠罩著一種嚴峻、壓抑的氣氛，這一切對伯格曼後來的創作有著極為深刻的影響。

在《第七封印》中，這種影響便有所體現。影片的最後，幾乎所有人都被死神牽引跳起了死亡之舞，包括甚至敢於在和騎士的對弈中作弊的騎士。只有jof一家在騎士的拖延時間下逃離，有人說這三個人的名字mia代表聖母瑪麗亞，jof即約瑟夫，而小嬰兒mikael即聖嬰。這意味著伯格曼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是能夠解救我們的是信仰。

第七封印， 當它被揭開的時候，人類就會全面毀滅，面臨最後的審判。這部影片也全片瀰漫著對於死亡的恐懼和對於信仰的思考。我仍然有幾個問題無法得到解釋，比如最後的死亡之舞中為什麼沒有騎士的妻子和無辜的少女？期待解答。


相對而言，《野草莓》名氣上似乎小一些。這部電影也獲得了眾多榮譽，包括第八屆柏林國際電影節金熊獎。


我個人其實更加欣賞這部不那麼充滿恐懼氣氛的電影，甚至在《野草莓》的很多片段中充滿了溫情的感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部影片缺少思考。相反，我在看過這部電影后，想到的問題更多，比起《第七封印》中對於人類命運的思考，《野草莓》中主要對於一個人的一生進行思考。伊薩克在人生的盡頭獲得了至高的榮譽，卻無法抑制對於自己生命的自省。

 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麼？生命中最不該失去的是什麼？生命中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一個垂死的老人在一道上現實與回憶交叉的旅途似乎給了答案，看上去似乎伊薩克在自己生命的最後終於得到了心靈的救贖。但是這就能彌補他生命中曾經失去的東西嗎？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情形下，一個人才會意識到像榮譽這樣的光榮和失去的愛之間自己應該選擇的還是那失去的美好的愛。

在這部電影中伯格曼的經歷更加明顯的體現出來，缺少父親的愛，孤寂的人生。我感覺《野草莓》就像是英格瑪伯格曼的一部半自傳電影。 影片的開頭也讓人難忘，那樣一個年歲的老人，在夢中明顯的充滿了對於死亡的恐懼。片中很多場景也充滿象徵含義，比如那個著名的沒有指針的表。總的來說，這仍然是一部關於死亡的思考，關於生命的自省的影片。

後記：相對於英格瑪伯格曼一生中導演的三十餘部電影，我看的這兩部電影顯然只是其中很小一部份，但我從這兩部電影中也看出了伯格曼電影中對於生命、死亡、信仰的思考。

伯格曼的電影對於之後導演的影響應該也是巨大的。伍迪·艾倫在祝賀伯格曼70歲壽辰時這樣說：「自從電影被發明出來之後，英格瑪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電影藝術家。」

或許伯格曼只是在和死神的對弈中偶爾輸了一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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