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拖手與你演出好戲

這種感覺很私人了。
鄧麗欣和森美？真是開玩笑。那時候葉念琛還未發覺方力申嗎？開場3分鐘獨白內，我一直以為出現在鏡頭前那個抱怨生活很boring、總是側影背影的男生是Alex啊！鬼咩，森美。就算鏡頭跳接到他的特寫，我還是在等方力申出場，出場，你倒是出場啊。
No，沒有方力申。是啊，鄧麗欣臉圓圓的跟蘋果一樣，還演「招積」妹，從小學五年級「招積」到中五，害森美從小害到大，不管是色狼、偷盜抑或是誤開槍射殺初戀女友——是啊，不怕你接受不來，荒謬成這樣。荒謬到無可救藥的從小到大。
葉念琛的段子，那個時候起就很熟練啦。那盜賊劫持鄧麗欣表妹同時又是森美初戀女友時，對著三個英俊飛虎隊說：「我要Ben屎！」「no Ben屎！」「我要寶馬！」「no 寶馬！」「我要Toyota！」「no Toyota！」直接絕望的盜賊心理防線崩潰了。
還有呢，森美家啊，什麼二娣、三花、四喜、五福……怎麼不直接叫二妹姐同三元啊。那個五福啊，天天念叨著「我是一隻菇我是一隻菇我是一隻菇」，你有沒有想起《皆大歡喜》裡的苑瓊丹啊，她那個冬菇頭啊！如果你沒想起來，不要緊，有個人造外星人提醒你電影裡人人都看《皆大歡喜》。請問那個人造外星人是在哪一集、哪一集以及哪一集出現呢？
看看官恩娜，又看看吳雨霏，吳日言，還有董敏莉。她們的身影會出現在香港每一部成本不是太高，宣傳不是十分十足，但是總會有些新意，總會被她們真實的青春打動的電影裡。真的，她們每個人都出過唱片（也許很少人聽過），拍過電影（也許不被人記得），不過那些唱片是很值得一聽的（董敏莉的同名專輯，吳雨霏就不用說了），而電影中的身影也真的有給那套戲增色過（吳日言在《神經俠侶》、官恩娜在《購物狂》），她們不是主角，她們只有這幾年的青春，她們沒有大紅，但她們點綴過每一個段落每一個細節。
看見吳雨霏就會想，這部戲，到底是讓鄧麗欣唱電影主題曲啊還是她呢。2004年她們的hit歌是什麼啊？結果，鄧麗欣的失戀戲響起了《他不准我哭》，原來這是沒有方力申的K歌，人造外星人的手機鈴聲是《好好戀愛》，森美吃完雲吞麵哄鄧麗欣時哼唱的是《好心好報》（方力申還是登場了，以隱形的方式）。如同在K房看戲。入電影院睇這齣戲的，這些歌肯定都down在他們的MP3和手機里。到最後一幕，響起《愛是最大權利》，黑暗中和數十上百人一起接受這種共鳴洗禮。啊，那種感覺。你知道我知道，你聽過我聽過，這不是一部真實的電影，我們都知道螢幕上的他們在做戲，戲散場一切散場，但是那感覺被留存下來。在電影散場之後，我們耳邊仍想「手拖手與你演出好戲，遊行直到夜晚多悽美，爭取這一次走幾千百里」。抬頭看看身邊牽手的人，步行前去即將入肚的晚餐，電影裡的風吹到現實中來。
這是一個葉念琛還不專注的時代，所以鏡頭不會只有Stephy和Alex，還造就出一個女神樂基兒。這個黎明的現任女友倒是和前任（舒淇）有著幾乎一樣的正名。舒淇在《一碌蔗》中擔任的角色和樂基兒在此片中的責任有著一樣的催情成份。不過舒淇彼時角色更隱蔽，更令人春情翩翩——她直到最後才從那可望不可及的窗戶探出頭來，夏風拂動她的海藻般捲髮。那笑容到最後還是叫那群少年著迷。而如果她從窗戶走下來會怎樣？就會成為此片中的樂基兒咯。男人眼中最完美的女神，卻不一定能成為年深日久的女友，直至妻子。有些女性，是用來供奉和膜拜的。
所以我們喜歡Stephy咯。她是那麼的小氣，又難討好，處處玩針對，嘴永遠撅著，拜託，當她哭泣委屈的時候，當她笑得毫無心機的時候，森美簡直三魂不見七魄。不過為什麼是森美？森美的無聊好心仔，真的很沒有戀愛feel啊。作為商台自己人，還不如I love you boy'z中的高個子來得可愛（可愛到叫人牙根癢癢，無論是主持還是演戲），又不如張達明和李燦森的雙胞胎表哥叫人笑爆（喂，他們真的很有喜感，也真的很像啊。需要定睛再定睛來看，才能分出來誰是誰），到底哪一點好啊。過山車那段是很動人（無疑如此）不過換個人來演行不行呢？當然不能質疑每個人都有戀愛的權利，即便像森美那種怎麼看都難有那種feel的感覺、總是很cheap的、用鄧麗欣戲中的話來說是「人品好有鬼用咩，樣衰冇得救架嘛！」的男仔，還是有機會，收穫一分真正的愛情。最後跑步追逐鄧麗欣，無數次追過她還是反覆跑著的鏡頭，鄧麗欣到最後不得不失笑的鏡頭，倒是真的有點戀愛的感覺。愛一個人，愛著恨著，到後來自己都沒辦法了。就是那種失笑的感覺，只能認了吧。
葉念琛下一次換了方力申做男主角，拍出三部曲中最好的《獨家試愛》，那份戀愛感覺真切、絲毫不能令人質疑動搖。如果《甜絲絲》已經成為試煉，是預告曲，它無疑能看見此後《獨家》的端倪，最街頭式的口語令它質感獨特，它還和《獨家》有著同一股氣質——清純。在《十分愛》和《我的最愛》中再看不見的。技巧沒有什麼不好，埋伏線沒有什麼不好，只是玩多了小聰明，是會失去大智慧的。更可怕的，是失去那份稚拙的清純。
我們不要無懈可擊的人性故事，我們只要那一丁點笨拙，就像鄧麗欣那張胖胖的蘋果臉（胖胖是指2004年的電影中，現在當然不胖了）。雖然有點胖，但是很可愛啊。就是這種感覺。
2004年的香港，有一些hit歌，有一些新人，有一些潮流走勢，全部複製到膠片上，保存了那個年份的氣味。4年後鄧麗欣開了演唱會拍完了葉念琛三部曲，還出演了《大頭阿慧》；吳雨霏成為實力派女唱將，電影主題曲現場liveTvb電視劇集主題曲一一收歸囊下；樂基兒成為黎嫂，減少工作量以饗男友；森美仍舊在商台，做過舞台劇，又拍了不是很受認同的《森之愛情》；I love you boy'z仍舊是每年叱吒頒獎禮的司儀，我還是很愛那個高個子；葉念琛，已經成為人人喜歡的愛情小品導演，正在準備轉型。吳日言我不清楚，官恩娜和吳卓羲拍過拖又分開了，董敏莉出了一張很有個人特質的唱片後再無下文；田蕊妮不用我說了，她嫁了一個放在十年前誰都不會覺得好但現在看起來又真的不錯的老公杜汶澤，據她老公說「我老婆最關心股票」。
就是這樣，四年可以改變的事情很多，4年後看這個片子，看她們當時的容顏，努力往上攀爬，對未來很有期待的模樣，是很感動的。
我想說的是，那一切都沒有白費。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