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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衫

2008-09-24 19:45:35

就升到38°吧


巴黎野玫瑰
電影一開始就是一男一女在做愛,這2位便是電影的主人公,做愛場景持續好幾分鐘,鏡頭沒怎麼變化,大部份是長鏡頭,加點推進。牆壁上掛著副蒙娜麗莎,床很小,空間很逼仄。於是,就把它定位為情色電影吧,影片時常出現男女主人公全裸的鏡頭,尤其是在家裡的時候,其實這就是一部情色電影,否則導演大可拍上半身,點到為止就可以,但是,我們的導演偏偏撇開蜻蜓點水,而且是長線作戰,於是,就把它定位為情色電影吧。
那又怎樣呢?我覺得很美,雖然人裸了之後,大凡沒什麼區別,無非是或白皙或豐腴或健碩或扭曲的肉體,但是巴黎野玫瑰的裸體充滿的1對戀人之間真摯甚至極端偏激過火的愛,此時的裸體只是陪襯罷了,而且在這樣濃郁的愛情里,沒有了赤裸的性,反而顯得矯情造作。
電影的另一種譯法是37.2°,之所以這樣翻譯,因為人的正常體溫在36°,它稍高了點,也就是這高出的1°詮釋了讓-雅克•貝奈克斯的愛情主題。與一般的愛情不一樣的是,他們不是互相討好互相追求互相猜忌,接著矛盾接著吵架等等等等,一言蔽之:完全沉醉在對方的世界裡,同時懷有熱切的希望,不斷前進,不斷做愛;因為太美好,所有更脆弱,他們的愛情註定會隕滅。37.2°,再升上去可就不好玩了。

電影的色調很美,一開始肥胖的僱主故意刁難查克和貝蒂,要他兩把小鎮A所有的房子都重新油漆過,他們不是刷那種到處可見的白色,而是極為雅靜的「藍色和粉色」。查克自己刷牆,用粉色的漆刷,而剩下的窗戶由貝蒂刷,用藍色刷,整個小鎮雖然死寂,卻有一個旋轉木馬(不知道那個能不能叫做旋轉木馬),還有熱情的貝蒂。2人用寶利來拍合照的場景,非常溫馨,色彩也十分美,貝蒂熱烈的笑(她的厚唇的確很性感),邊上是苟於言笑的查克。

貝蒂反覆表現出的瘋狂同隱忍的查克形成強烈的對比,比如肥胖的僱主一而再再而三找他們兩茬兒,查克是一味的討好,被打破了牙齒般地往裡咽,而貝蒂火星似的在胖子面前炸開來,最後索性摔了所有傢俱,一把火燒了房子,離開小鎮A,貝蒂拉著查克,熱烈地離開了小鎮,同時懷著為自己男人找到出版商的夢想,來到了城裡。

城裡的生活這一段,貝蒂先是沒日沒夜地將查克的手稿一字一字地列印出來,接著為他尋找出版商,非常執著,查克卻這樣說:我一生就寫這麼部小說,可能還不能出版,但是也足夠了。等待消息的貝蒂又開始表現出瘋狂,用餐叉刺進女顧客的手臂,用梳子劃破出版商的臉。查克安靜地平息心愛的女人。我相信有種愛叫默默,她過得好我就好,她過得不好我也渾身不舒服。
查克竟然也跳出來了,威脅出版商:膽敢訴訟我的女人,你就死定了。她是我一切,沒了她,我什麼都不是。
這話份量足矣。
書稿沒得到出版,城裡的生活這一段子色調偏暗,值得一提的是查克同女房主買菜回來,女房主手中拿著紅色的花,那幾幀畫面非常美,不得不感慨貝奈克斯對色彩的敏銳。以及豪爽的pizza店老闆,他的著裝也十分出挑,比如參加母親的葬禮,萬分悲痛的他卻繫了條印有白色女人裸體黑色打底的領帶。

Pizza店老闆的母親在小鎮B,經營一家鋼琴店,為了能不定期地給母親的墳地上花和清理,pizza店老闆便把鋼琴店托給查克和貝蒂經營,還有母親的墳地。

小鎮非常美,非常典型的歐洲小鎮,導演貝奈克斯沿用了長鏡頭,電影色調一下由城裡的按調調提升到暖色調,導演還別出心裁地讓貝蒂換了2身中國旗袍,尤其是第一身旗袍很像杜拉斯《情人》裡的風格(莫非是copy?),2人在小鎮上散步,貝蒂凹凸的身材,旗袍,寬延帽,還有2人之間的愛撫,溫度在慢慢身高。
導演是個很浪漫的人(我猜),賣出第一架鋼琴後,2人來到郊外,村舍石屋,圍籬,曠野,秋草(我猜是秋季),落日餘霞輝映。
「20歲生日快樂」查克深情地對貝蒂說,就在這郊外,這個時候不做愛還做什麼呢?

貝蒂以為自己懷孕了,興奮不已,查克也喜出望外,其實這個時候查克已經完全和電影剛剛開始時的那個查克不一樣,這個時候的他不僅神采奕奕,而且整個人的狀態都提了一個檔次,完全沉醉在愛里。我琢磨著:這對戀人怎麼還保持這麼濃的愛啊?
知道貝蒂拿到醫院檢驗單,尿檢陰性,小鎮的色調開始急驟轉而冷掉,正如上所說「有種愛叫默默,她過得好我就好,她過得不好我也渾身不舒服,我也跟著心痛」。貝蒂開始抑鬱神經失常,沒有了往日的激情和笑容。沒有了性感,卻剩下煞白的臉。
貝蒂說:我是個想要什麼都得不到的女人。其實這在觀眾看來是很普通的小小失望,但是對於她來說,極端沉醉在愛里,極度懷有希望,一不小心一枚針戳破了一個氣球,她的世界也就隨之「啪」的一聲沒了。

心痛的查克又一次爆發出來,他要找回從前的那個貝蒂,導演安排了很多情節,很美很暖的色調,但是一切都那麼突然也來得太慌亂,貝蒂回不來了,她瘋了。
之後的情節和《飛躍瘋人院》裡的結局有點雷同。接著查克拿著當初在小鎮A拍的合照,癱坐在壁爐前,影片結束。

一對戀人至死都保有如此濃烈的愛,雖然過於理想化(現實中有這樣濃的愛?) ,憑什麼3個多小時的片長卻不讓我們覺得冗長?我想,大致是因為升到38°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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