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2008-10-04 08:34:37
《不要嘲笑我們的性》:是雨是風還是霧
19歲和39歲,相遇相愛,在社會道德中是異數,為人所不恥。凡事卻必出有因,在情愛世界中,愛一個人難道有錯嗎?是壞了規矩,還是沉浸愛河,只是多了一處話題。如果這話題沾著性,當事人可能都沒什麼,想像者卻人頭攢動,分外要探尋究竟。
19歲,青春起步,白紙一張的命運中摻雜著懵懂。這幅圖畫才起筆,本能的急需嘗試什麼,只要新鮮就好,質量在眼中都是完美的。39歲,青春已逝,命運的圖畫早已佈滿主題。面對現實的時候,前路茫茫,後路也不再回首,在無語中到中年。
19歲和39歲,相愛一起,似乎匪夷所思,卻有著相同的索取。一面為了得到新鮮的生活,一面是為了維繫生活的新鮮,共同點就在於這個鮮活的生存狀態。人都是這樣,為了鮮活的存在著而努力獲取什麼。《不要嘲笑我們的性》顯然是要客觀面對這樣的事情的。
在刻意放棄任何明確立場的時候,影片平靜敘述了這段情事的全程。如果說有些傾向,也是那種源自真實人性的淡淡關注。沒有立場,成就了悶片的素質,緩慢的進程,靜止的畫面和敘事的囉嗦,不是一般人願意挑戰的。
但心靜下來,《不要嘲笑我們的性》確實是一部相當不錯的文藝片。這電影的最大優點就在於平靜的、淡然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營造了一段真實生活。影片本就是女性作品,再遵循小津大師風範,對於製造一段源自又美化真實,用以溫暖人心的故事來說相當誠懇。
影片多數運鏡都是靜止的長鏡,在完全靜止的中景中可見人物的行為運動。這樣的場景配合著每一天的生活瑣碎,堪稱對現實的無限記錄。細節之處雖然亢長乏味,卻關注於角色行為,帶來勃勃生氣。蒼井尤吃點心一段,想法離奇,卻一錘定音。
即使是運動的長鏡,也有著河瀨直美式的游離衝動。鏡頭雖然在猶豫間沒有徹底跟進,但小範疇中的勻速等待和緩慢追逐,生生鋪墊了角色們欲動又止的心境。不曾仰仗於題材的噱頭,也不曾注重戲劇性情節,就這麼淡淡的展示了複雜的心理情緒。
還有很多如圖畫一般的鏡頭佈局,導演運鏡時對景深的追求堪稱銳意,對於攝影愛好者來說無疑是一部入門級的教材。日本鄉間的山山水水,即使是單調的公路,都在美好的佈景中顯得無限爛漫如散文。
導演井口奈己是女性,其作品透出的細膩風格不言而喻。但角色命運的進程在她看來,只是生活自身的一面。影片並未對人物背景有過多交待,只是攝影機見證了所發生的一切甜蜜和酸楚。這個定位充滿魅力,逐漸入味之後,有著融和生活的真實性。
從主題上看,導演的用心絲毫沒有被譁眾取寵的片名影響。淡淡的生活,積澱的情感,蠢動的青春,揮霍的情感,才是要敘述的中心。而出軌情事,可愛女人,懵懂的性衝動,這些話題之作只在一旁服務而已。
影片真如其名,僅僅在一旁認真記錄了感情起落的全部,不評價,不批判,彷彿意在讓大眾見證一段人類感情的小眾插曲。對男女主角的命運也未直指什麼,甚至連適當的暗示都沒有。因為,由於素描了生活,人物性情和人生規律早已蘊含其中。
彌祿美和百合的情事勢必無疾而終,兩者的索取當然存在著愛的成份,但卻是不真實的。真實的只是,那種相互依偎時的溫暖而已。這段錯位的戀情,長者無法排遣空寂孤獨,少者的專情帶著幼稚的佔有。只有小女生,能結實的站在地上,望著飛入虛空中的男女。
這部典型悶片在平靜中控制了跌宕起伏的情感走勢,無言中見證了生命和青春的虛無,感受了人與性、家庭與愛、青春與老邁之間若隱若現的關聯。《不要嘲笑我們的性》,是啊,望著情事中的男女,生活的某些走勢也彷彿清晰了。
人是情感動物,愛一個人沒有錯,只是需要仔細看看,是在怎樣的基調上愛上對方。《不要嘲笑我們的性》實質上是給現代人一劑酒醒的良方,告訴我們生活和自然,人性和自我,規律和永恆,真情和虛幻之間,究竟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