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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教室--The Wave

浪潮/恶魔教室(台)/白恤暴潮(港)

7.6 / 115,189人    107分鐘

導演: 丹尼斯甘塞爾
編劇: 丹尼斯甘塞爾 Todd Strasser
演員: 約根沃格爾 腓特烈勞 馬可斯尼麥特 Jennifer Ulrich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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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odman

2008-10-06 18:31:35

它還遠沒有走開,你一不小心它就會回來——《浪潮》的背景資料


影片是德國拍的,時間放在現在的德國。而故事的原型卻來自美國。說實話,發生在美國這一事實比發生在德國更令人警醒。

雖說「人人生而自由」,但說出這一句話人類花了萬年時間。那反自由的東西源遠流長,它還遠沒有走開,你一不小心它就會回來。

原來的事件沒有像影片結尾那樣搞出人命來,但我覺得意味更加悠長。如同現實中的這位美國老師所說的:「即使把這個實驗放在今天,也會得出同樣的結果……去你們當地的學校看看,那裡找得到民主嗎?」

絕好的題材,可惜導演處理的還不夠到位,只能打4顆星。


ZT納粹速成,只需五日

他們無法理解法西斯主義,但突然間,他們成了這場運動的一部份。1967年,在美國的一所高中里,教師Ron 瓊斯大膽地進行了一場實驗:他向他的班級灌輸紀律性和集體精神。「很快,事態的發展就失去了控制」,多年後,一位當時的學生回憶道。

Ron 瓊斯束手無策。時間:1967年4月,地點:加利福尼亞Palo Alto Cubberley高中歷史課,主題:第三帝國。一個學生提了個問題,為什麼德國人聲稱,對於屠殺猶太人不知情?為什麼無論農民、銀行僱員、教師還是醫生都聲稱,他們並不知道集中營裡發生的慘劇?Ron 瓊斯不知道如何回答。

下課之後,這個問題仍在Ron 瓊斯的腦子了不斷盤旋。他決定,大膽地進行一項實驗。他要重建納粹德國,一個微型的納粹德國,就在他的教室裡。他想讓他的學生們親身體會法西斯主義,不僅體會其恐怖,也體會其魅力。星期一,他站在講台前,不同於以往,他開始向他的班級下達命令。

「瓊斯先生因其激進的教學方式而備受爭議」,他當年的學生Phillip Neel說道:「有一次,他把我們分成兩人一組,其中一人必須整天遮住眼睛活動,籍此讓我們理解,什麼叫信任。」還有一此,這名激進的教師禁止一部份學生,在幾天時間內使用教學樓里特定的洗手間。「他想讓我們體會,什麼是宗族隔離」,Phillip Neel回憶道。這名當年的學生現在是電視節目製作人,目前正製作一部關於Ron 瓊斯 實驗的紀錄片。

玉不琢,不成器

瓊斯不僅僅因其激進的教學方式聞名,他同時也是學生的好朋友。他住在一間樹屋裡,玩朋克音樂。但在某個星期一,他命令他的學生,端正坐姿,抬頭挺胸直背,雙腳平放,雙手背後。接下來的是速度訓練:起立,坐下,一遍遍重複。最後他讓學生站到教室門外,等他發出信號後,學生們跑回座位坐下。瓊斯記錄下了時間, 5秒,無聲的5秒。而做到這一點所需的,僅僅是幾分鐘的練習。

瓊斯更進一步。他讓學生閱讀文章,接著開展討論,但必須遵循嚴格的規則:想發言的人必須起立,站到桌旁,先說「瓊斯先生」,然後才允許發言。發言時必須言簡意賅,口齒清楚。誰要是回答的時候心不在焉、隨便應付,就必須重新回答一遍,甚至不斷重複。

瓊斯堅持他的原則,並漸漸對結果感到驚訝。搗蛋鬼變成了榜樣,他們的勇於發言,見解獨特,答案明確。回答問題的也不再僅僅是那幾張老面孔,無論是問題還是答案的水準有了驚人的提高。學生們注意力更集中,聽講也更專心。瓊斯原先以為,學生們會認為專制型的教學方式可笑,會牴觸,不配合,但結果恰恰相反。要求學生們遵守紀律,服從命令很簡單,意外得簡單。學生也變得更加有效率。

「他是我們信任的老師」

星期二,他踏入教室,迎接他的是一片肅靜。所有人在課桌後坐得筆直,雖然並沒有人這麼要求。他們的聚精會神,表情充滿期待,沒有人交頭接耳。他們在等他,Ron 瓊斯,他們的老師。他在黑板上寫下:「紀律鑄造力量」-「團結鑄造力量」,然後開始講課。學生們認真聽講。下課時,他用手做了一個簡短的動作:手臂前伸,手掌先向上,再向下滑出一個曲線。一個波浪。瓊斯把這個手勢定為班級的問候禮。在學校里和大街上用這個手勢表明身份,身為這場運動的一份子。

瓊斯把這個問候禮稱為「第三浪」。浪潮總是以三波的形式到來,最後一浪,即第三浪衝上沙灘時是最強勁的。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名稱和「第三帝國」何等相似。

「瓊斯先生他是我們信任的老師。我也參加了,一切都似乎很有趣,感覺是場遊戲。至少剛開始時是這樣」,Neel回憶道。他當時只是覺得挺這位老師上課很有意思。

相互告發-為了集體的利益

接下來的幾天,瓊斯仔細觀察校園裡的一舉一動。在咖啡廳、圖書館、體操館裡,學生們見面時用「浪潮」手勢打招呼。這個實驗已從教室擴展到了整個校園。

星期三,瓊斯分發了成員卡,其中三張上有一個紅色的叉。拿到這三張卡的人被委以特殊的使命:檢舉不遵守「浪潮」規定的人。隨後,瓊斯又開始「佈道」了,從行動,投身集體,一直說到自我墮落。他被他自己的話感染了,他搖擺於領袖和老師的雙重角色之間。他為他充滿幹勁的學生驕傲,為他們的成績驕傲,為他們的團結驕傲,他為他自己驕傲。

緊接著,告密的風潮到來了。他只委派了3個學生檢舉批評者和反對者。結果卻來了20個人。他們毫無保留地告發他們拿「浪潮」開玩笑的朋友,出賣他們對「浪潮」表示懷疑的父母。一切為了集體的利益。這場運動在三天之內已經成為了他們生命的全部。

「從那一刻起我意識到,事態的發展已經失控了」

「我當時雖然參加了,但應該算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Neel如今說道。有的學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場運動中,但也有學生從根本上反對這場運動。「一次課間,我對我最好的朋友說了一個關於『第三浪』的笑話,結果第二天,瓊斯先生在所有學生面前提到了這事,從那時起我開始感到害怕。」 Neel清楚,肯定是他最好的朋友告發了他。「而那時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從那一刻起我意識到,事態的發展已經失去了控制。」

當看到如此多的學生為了這場運動毫無保留地出賣朋友,瓊斯也感到害怕了。他必須找到一條出路,來中止這場實驗。但如何才能做到?

星期四,課堂裡的人數已從30人漲到了80人。新來的都逃掉了原本應去的課。瓊斯宣佈,「第三浪」是全國性青年運動的一部份,目的在於促進國內政治體制變革。星期五中午12點,將會由總統候選人正式宣佈組織的成立。學校里也會有相應的公告。

一個奇異的巧合讓這個聲明更加可信:時代雜誌上整頁刊登了一個名為「第三浪」的木器產品的廣告。學生們被鼓舞了。「當時沒有人對瓊斯先生表示一絲懷疑」,Neel回憶道。

「我們差一點就成為了優秀的納粹」

星期五中午,學校大禮堂。超過200名學生筆直地端坐在那裡,天花板上掛滿了 「第三浪」 寬大的橫幅。瓊斯作了簡短的致辭,200隻手臂對著他舉起,做了「浪潮」問候禮。這場實驗只進行了五天,卻是漫長的五天。

「當然」,Neel說:「我也在場,作為外人很難想像,短短幾天內形成了何種團體的壓力。」

禮堂內,Ron 瓊斯打開一台電視。出現的只有雪花。學生們等待著。螢幕上除了雪花別無他物。學生們仍然等待著。他們已經習慣了紀律和服從。幾分鐘後,終於有人問道:「不存在什麼領袖,對不對?」禮堂里炸開了鍋。瓊斯開始講話,不再大聲、嚴厲,而是柔和、帶著自責:「沒錯,但我們差一點就成為了優秀的納粹。」

沒有人願意提及這場實驗

瓊斯給學生們播放了一部關於第三帝國的影片:帝國黨代會、集體、紀律、服從,以及這個集體的所作所為:恐怖、暴力、毒氣室。Ron 瓊斯看著一張張不知所措的臉。最初的那個問題得到了回答。他說:「和德國人一樣,你們也很難承認,竟然做的如此過份,你們不會願意承認被人操縱,你們不會願意承認,參與了這場鬧劇。」

他說得沒錯。第二天,學校里籠罩的壓抑的氣氛。沒有人願提及這場實驗。「我自己當時陷得不深。所以對我來說,這只是一次難得的經歷。」但其他人從此對此隻字不提,直到Philip Neel因為紀錄片和他們聯繫。

Neel在收集材料時得知,許多人感到尷尬,居然如此輕易地被「浪潮」席捲。特別是高年級的學生,他們原本不是瓊斯班上的,但為了「第三浪」,他們逃了原本該上的課。「那是1967年,他們中許多人當時熱衷政治」,Neel解釋道。「他們參加了學運,甚至黑豹(60年代美國黑人運動)。他們當時都感到無比震驚,如此輕易就放棄了自由。」

「這個實驗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結果,是因為我們中的很多人孤獨、缺乏家庭的溫暖、集體的關心,缺乏對一個群體的歸屬感。即使把這個實驗放在今天,也會得出同樣的結果……去你們當地的學校看看,那裡找得到民主嗎?」

——Ron 瓊斯某次採訪時的回答

「浪潮」所體現的是「強權下的服從性」這一現象。著名的米爾格拉姆實驗(Milgram experiment)研究的既是這一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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