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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的春天--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布拉格之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港)/布拉格的春天(台)

7.3 / 38,868人    171分鐘

導演: 菲利普考夫曼
編劇: 米蘭昆德拉 尚克勞凱立瑞 菲利普考夫曼
演員: 丹尼爾戴路易斯 茱麗葉畢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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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黛菲找影子

2008-10-08 07:13:46

三角志


【舊文——寫於2006-3-13】

    ……
    回到電影本身,我向來會更多的贊同電影以內容取勝而非技巧,這或許是感性的人的通病。

    托馬斯(丹尼爾•戴•劉易斯),是那種絕不會將愛與性混為一談的男人,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也十分明白誰才是做老婆的那個人。在遇到泰瑞沙(朱麗葉•比諾什)之前,他與女人上床但不與女人同床,他說,我有一張很窄的床。但在一天清早,他發現泰瑞沙睡在自己身旁,而且還握著他的手的時候,他對自己有一瞬間的懷疑。自然,他們結婚了,但婚後的他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與女人上床像家常便飯一樣不能摒棄,敏感的泰瑞沙什麼都知道,她總是可以察覺,可以從托馬斯的頭髮上聞到他與其他女人做愛的味道。因為對托馬斯的愛而產生的恐懼令她做惡夢,產生幻覺,她甚至懇求托馬斯下次再去見別的女人的時候帶上她。在歷史的滌盪中,人的命運永遠只是塵埃,從風流倜儻的王老五到受婚姻束縛的已婚男士,從尊貴的腦科專家到低賤的擦玻璃工人,不變的是托馬斯與其他女人的性以及他對泰瑞沙的愛,幸也?不幸也?以我分裂的價值觀,很難作判斷。我對泰瑞沙的唯一認可之處在於,在感到困擾、煎熬、掙扎、痛苦的時候選擇離開,不想委曲求全自欺欺人也不會歇斯底里害人害己。最終,他們來到鄉下過起靜謐祥和的田園的生活,如脫韁野馬般的托馬斯似乎也累了、倦了、服了、安定了,但是,他們死了。
    薩比娜,影片一開始就以托馬斯的性伴侶的形象出現,搞藝術的女人,性格中充滿不安定因素。如果不是泰瑞沙的出現,她也和托馬斯一樣,大家瀟灑的玩玩而已,都是不想受纖絆的人,或許她與托馬斯是能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托馬斯對泰瑞沙的認真,照射了她,讓她也有些認真的妒嫉起來。偷偷扣下托馬斯的襪子,然後在托馬斯和泰瑞沙一同來做客的時候掛在房間裡。但是見到了天真樸實的鄉下姑娘泰瑞沙,她似乎也不甚厭惡。也許正是在見面的那一刻,她打消了破壞他們的邪惡念頭。中性的影子,雙性戀的傾向,這樣的女人是懂得與女人惺惺相惜的。戰亂之後,她去了瑞士,在那裡碰到了真正對她認真的法蘭克,薩比娜並不討厭他,情婦的角色在她看來也絲毫不算什麼,但是當法蘭克真的為她離了婚,她又害怕起來,怕自己承受不起。托馬斯和泰瑞沙也來到了瑞士,托馬斯再次去拜訪了薩比娜,起初薩比娜直視托馬斯慾火中燒的眼睛,努力按捺自己並且以迴避的態度對待托馬斯的肢體暗示。如果在那一刻托馬斯霸王硬上弓,雖然薩比娜不會拒絕,但他們之間除了性之外的朋友之愛恐怕就會大打折扣了,聰明的托馬斯當然明白,他恢復禮貌的語氣和眼神,轉身準備離去,然後在門口轉身,看到了薩比娜眼中不捨、盼望、同情、懷念的目光。乾柴烈火。其實曖昧就是這樣,欲拒歡迎欲擒故縱的把戲。托馬斯會來,泰瑞沙自然也會來,儘管對薩比娜充滿懷疑,善良的泰瑞莎依舊把她當作朋友,善良如泰瑞莎的人會把朋友和愛人放在幾乎平等的位置,即便證實愛人與朋友的姦情,也會選擇與朋友一同唾棄那個愛人。背負對泰瑞莎和法蘭克的雙重罪惡,薩比娜再次選擇逃離。而最終,她在遙遠的異國他鄉收到他們車禍身亡的消息,她傷心落淚,她說,我是他們最親密的朋友。
    泰瑞莎(朱麗葉•比諾什),跟了托馬斯之前她只是個無知的鄉下姑娘。這樣的女孩因單純而愛的義無反顧,也會更容易因複雜的現實苦惱不堪。來到布拉格後的她,住在托馬斯的家中,只是個毫無一技之長的傻妞。拿著一部相機開始了行行攝攝的生活,因為獨特的視角,也像模像樣的做起攝影的工作。因為她會用好奇的、發現的、像孩子一樣的視角去看世界,所以她的照片風格是隨意的、具有紀錄味道的。也因為如此,在戰爭的時候,她無畏的衝向拿槍的敵人、龐大的坦克、暴動的人群,記錄每一個她看到的畫面。然而,她的初衷可不是做個英勇的戰地記者,也絕沒有任何政治色彩,只是單純的拍照。她怎麼會知道,蘇聯人可看不慣他們在泰瑞莎照片中的醜惡嘴臉,她更想不到有那麼多人因為拍照被抓去指認同行、被連番問訊、甚至被搞成政治犯,拍照對她來說,變成了一件不單純的事情。後來到了瑞士,有報社欣賞她的拍攝風格,想要錄用她,但是卻告訴她,對這種記錄風格的照片他們不感興趣,瑞士不流行這個,建議她去進行靜物拍攝。她看著報社的相片冊,裡面是姿態各異的裸體女人,她天真的對他們說,真奇怪,這全都是一樣的。在報社的建議下,她回到家中,拿著一小盆仙人掌仔細的端詳著,怎麼也想不出這有什麼可拍的。至此意味著,拍照對她來說,即將從不單純轉變為對規律的服從。而更大的不單純、更加需要服從的在於,托馬斯的那些女人。發現托馬斯有女人,是不單純的開始,始終不斷的這些女人,成為一種規律,令泰瑞莎不得不服從,誰讓她愛托馬斯呢。其實在整部電影中,有兩樣事物可以說是作為泰瑞莎的精神寄託出現的,一個是相機,但歷史和政治的原因讓她失去了這樣單純的快樂,另一個是影片中部出現的寵物狗,但它在他們車禍身亡之前得癌症不治身亡了。老實說,這兩樣精神寄託何嘗不是他抗拒托馬斯行徑的委婉手段。她也曾嘗試學托馬斯的樣子,找個樣貌身材都過得去的男人,尋找能令自己平衡的出軌行為。但她發現自己不行,肉體寄託這條路對她來說行不通。單純的小姑娘在影片過程中出現過數次激烈的自我鬥爭,複雜現實對自我的顛覆往往有兩個發展方向:心理變態或是心如止水,泰瑞莎選擇了後者,她說,托馬斯,生命對我而言是這樣的重,而對你卻是那樣的輕,我不能承受那麼輕的生命。這輕,是輕薄?輕巧?還是輕浮?我也不知道。自我療傷之後的泰瑞莎給了托馬斯愛與包容,看似挽回了他,但誰又知道那會不會是暫時的、會不會是假像呢?死無對證。他們在車上最後的對話是,托馬斯,你在想什麼。我在想,我有多麼幸福。迷濛的細雨,主觀鏡頭中擺動的雨刷器,沒有車毀人亡的橫屍現場,也算是為看客留了一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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