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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大暴走--Go

GO!大暴走/大暴走/奔跑吧

7.6 / 2,384人    122分鐘

導演: 行定勳
編劇: 宮藤官九郎
演員: 窪塚洋介 柴崎幸 山崎努 大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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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

2008-10-11 01:42:03

唯有愛才是宇宙靈魂世界語言


前幾天在看《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作為文字外貌協會成員,其實並不太喜歡。但看過之後,的確讓我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
唯有愛,才是宇宙靈魂世界語言。

那自然界以及人類社會中的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又該如何解釋呢?於是又想到了07年陳綺貞發行的EP《Pussy》文案中的一句話:
「在恐懼之中,也不會失去愛的能力。」

是的,這一切都是上帝的考驗。唯有經得起恐懼考驗的愛,才可稱為真愛。

那麼,在我回過頭來思考這部高中時看單單為窪冢洋介大人的美貌所絕倒,大學重溫一遍又被感動到內牛滿面的電影時,我才又一次,被深深觸動。

看到豆瓣上大家對這部電影的討論。有人堅持認為這不是一部愛情電影,有人卻又偏愛杉原不斷提起的那句台詞:
「這是我的愛情故事。」

(我喜歡這樣的討論。現在在豆瓣,無論是電影還是音樂的討論,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內斂起來,藏著掖著,生怕出錯招人笑話。可其實每一種想法,無論對錯,都是很好的思考素材。腦殘人人有時,只要你不是腦殘的心安理得明目張胆,那就是心平氣和的討論和切磋。就像梭羅說的那樣:
「我要生活得深深地,把生命的精髓都吸到……如果它被證明是卑微的,那末就把那真正
的卑微全部認識到,並把它的卑微之處公佈於世界;或者,如果它是崇高的,就用切身
的經歷來體會它,在我下一次遠遊時,也可以作出一個真實的報導。《瓦爾登湖》徐遲譯。原文:I wanted to live deep and suck out the marrow of life…if it proved to be mean, why then to get the whole and genuine meanness of it, and publish its meanness to the world; or if it were sublime, to know it by experience, and to be able to give a true account of it.)

扯遠了,說回來。

其實這樣的心路歷程最好的體現就是電影中櫻井椿這個角色。
我一直不太喜歡柴崎幸,老覺得她有些像郭晶晶。雖然這不是我不喜歡她的主要原因,反正就是不萌。而且,眼角稍有些上揚的外貌,總讓我聯想到心計和勾心鬥角(鳳姐?)。可櫻井這個角色著實可愛。故弄玄虛的占心術,覺得酷到極致可以令人發笑,固執的要沿著白線走,還有,一本正經的聲稱:「女人成熟很快的。」真是靈。

她只是普通的日本高中女生,還有個仇中仇韓的父親。

我後來陪同學再看一次這電影。當演到櫻井裹著白被單,在斑駁的黑影中說出「爸爸告訴我中國人和韓國人的血是髒的」的時候,同學「呲」了一聲,覺得噁心厭惡。我不知道這位同學之後對櫻井是怎麼樣的想法,可即使是在當下,我也仍然沒有討厭她。
不過是個小女生,腦袋裡裝的是功課、男朋友和漂亮衣服,誰能因為她從爸爸那兒得到的並未經過思考的種族歧視觀念而給她扣上種族主義者的大帽子呢?

(想想我小時候真是幼稚得可以。初中的時候剛知道了文學大革命,就回去審問爸爸媽媽,指責他們為什麼要參與這樣的活動,為什麼不反抗。並且覺得他們都是膽小鬼,是壞人。卻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傷害了他們。這也就是小孩所謂無知的殘忍了。)

我甚至是同情甚至心疼櫻井的。
已經和男友來到旅館,可竟然就在緊繃又恩愛的過程中,聽到他說出顛覆自己接受能力的真實來。
「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些來了?」
可是小椿啊,若是你之後才知道,會不會覺得他騙了你,並且由此怨恨他,後悔自己的付出?

電影中沒有描述這個晚上之後的三個月櫻井小朋友是怎麼在固有的偏見里掙扎,把爸爸教給她的那一套怎樣推翻了又重建,重建了又搖搖欲墜,坍塌後甚至又再陰魂不散的。
或許整夜整夜的哭濕了枕頭,跑去圖書館查閱亞洲史,還和父親大吵一架。

可最後仍然是愛,衝破了成見的束縛,把她和杉原帶到了那個小操場。

這是杉原以前就讀的民族學校的小操場,充斥著民族主義的味道。
可就是在這個小操場上,一對年輕男女,曾經因為互相吸引而相愛,又由於各自有意無意的種族成見而分開,卻又再一次因為愛走到了一起。

所以,這其實真如杉原所說,是他的愛情故事。
是一個跨越了種族、成見、資本主義、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的愛情故事。

要鬥爭要革命,可更要有愛。
杉原的爸爸從小教他打拳,告訴他:
「圈子外面還有許多強人,他們也想突破你的範圍,要把他們全部擊敗。」(山崎大叔打拳的樣子真是太消魂了!)
可在電影最後,杉原伸出他最在行的拳頭,唸出了爸爸曾教給他的這句話,卻終於是因為愛,也懂得了,對於圈子外面的人,除了拳頭,也可以是擁抱。

但又不只是愛情。還有更大的愛。

正一的角色我也很喜歡,它代表著生命中似乎沉默卻又最為有力的力量。

雖然也羨慕杉原在地鐵軌道上熱血奔跑的那種青春(直到現在,每當在等地鐵的時候,我都還是會忍不住想到那個讓人熱血沸騰的畫面),可不管怎樣說,正一也只是世人眼中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好學生。
可就是這樣一個似乎不出格沒什麼性格的好學生,在面對暴走的男教師時,喊出了「我們根本沒有國家」;又在阻止一名日本男生欺負一位韓籍女學生的時候(水川MM真好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杉原只是想要逃,逃出去見識更大的世界。而正一,卻選擇留在民族學校。這便意味著他選擇的是儘自己的一份力,去改變這種民族主義的狹隘,用一言一行去影響身邊的人,讓這些ZAINICHI,或者甚至是那些從未謀面的祖國同胞,都能像杉原一樣,最終想要去見識更大的世界。
他想要讓他們被世人所了解,也想要他們去了解這個被稱作「萬惡的資本主義」的日本中其實也會有的溫暖與愛。

然而,正一卻死在了這個他仍然相信友愛和溫暖的國度,死在了這樣一個國度中,一名少年的手中。

正一的死給杉原帶來非常大的衝擊。
悲劇發生前的一個場景,是正一在天橋上踢開一個破皮球,然後學著狗喪前輩的口吻說:快跑(我不懂這裡日文的原文,看的字幕版本有英文的翻譯是用的get it,感覺更為貼切一些)。
那時候,曾經把狗喪前輩踢出的球接過來的杉原,面對正一,只是笑笑,並沒有跑過去。

而終究,他還是接過了正一的球。他決定考大學,繼承正一的遺志。

到底國家是什麼呢,種族又是什麼呢?那次在韓國料理店,杉原自顧自的大發感言:
「通過追溯日本家族的母系DNA,母親、祖母、曾祖母、曾曾祖母、曾曾曾祖母……一直上去,很多人來自中國和朝鮮;然後再向上,曾、曾、曾、曾、曾……發現我們其實是20萬年前非洲大陸上的猿猴;然後再向上,曾、曾、曾、曾……」
就在這時,那位漂亮的服務生小姐打斷了他:
「不好意思,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可正一是懂的。

正一死後,杉原曾一人去聽落語。日本傳統藝術的劇場裡,杉原一個人坐在前排。
他低著頭,讀著莎士比亞的句子,眼淚狠狠地砸落下來。

名前ってなに?バラど呼んでいる花を別の名前してみても美し香りはそのまま。
What’s in a name?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
名字又算什麼呢?玫瑰若不叫玫瑰,可芳香依然如故。

民族,祖國,國家,愛國主義,歧視,統治,排斥,國民,混血,純種……這些又算什麼呢?
只要有愛,就如玫瑰一樣,一定會芳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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