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究竟想要什麽

  爲了吳尓芙的遺言我又重溫了【時時刻刻】。

  我們最好的時光，也許我19歲、妳17歲，而「還會有更好的出現在以後的、可以遙望的日子」，哦不，妳知道那並不都是真的。時光就這樣碾壓過我的靈魂和身體，連同尚可回憶的綺麗一起，逐漸崩裂破碎。

  生命的過程是清晨放在廚房間慶生的滿瓶鮮花、爲了讓他開心而忙碌準備的派對、消瘦指尖短去的煙，是沐浴午後三時冬日陽光時聆聽椎名林檎的【落日】、拖手去巴士車站目送她離去的背影、用右手食指絞纏那黑色長髮的溫柔心動......在這過程的前半生經歷了最好的年歲、或者最好的時光、甚至只是最好的一秒鐘，生命的意義是否是在回味中等待下一次的婉然的笑？當溢滿喜悅的「早安，達洛維太太」定格在18歲微薄的晨曦里，生命的意義是否是用滿滿的瑣碎填補、用他的成就體會每一段經過的路、最終「to put it away」？當細雨淋濕頭髮、我們都感到涼意於是我抱住妳的那刻，生命的意義是否已成為過去式的名詞？

  妳神經質急於找到歸宿的手、彎腰用它撿起最後一塊石頭；妳在賓館合上【Mrs. Dalloway】的最後一頁、望著床頭一整瓶的藥片；妳盯著新買的紅鞋站在地鐵站臺警告線後，右手邊駛來的電車前燈刺眼，妳不能停止的幻想著就這樣跳下去會是怎樣呢...

  究竟生是什麽？我料定妳看到了燦爛後的平庸，它們讓你憎恨、無聲的慟哭、努力的掙脫過，它們是現實。

  我知道妳究竟想要什麽，而我也許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