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美》：關於操|你| 媽的一把槍

《看上去很美》：關於操|你| 媽的一把槍
　　
　　導演：張元
　　原著/監製：王朔
　　編劇：寧岱
　　主演：董博文、寧元元
　　片長：87分鐘
　　獎項：2006年第56屆柏林電影節「傑出電影藝術創新獎 "
　　
　　
　　 心靈由於恐懼而絕望，又由於絕望而更加恐懼，唯一的拯救就是戲謔地玩笑。
　　 那麼就請讓我的尿給這寒冷的大地以溫暖。
　　
　　
　　 ——金水焚
　　
　　 電影在中國的大地上走了101年，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出了一朵《看上去很美》。以此影評向「北京雜種」張元致敬。
　　
　　 電影在段落的安排上是欠和諧的，這和《我愛你》如同一轍。但在這本電影上的非和諧剪輯卻有種無法言說的「好」。為什麼？因為思想在這個尷尬的國度只能如此，強壓著憤怒的表達總是要失控的。思想被支離，再理性的聲音也出不來，只有通過「擦邊球」的形式來溫柔一擊，張元已經在控制了全局的情況下，局部失控了。非常恰當而有暗示性。意識上的東西，完全可以在具體的行為里得以體現，因為激動，卻無法光明正大地憤怒，而又註定要被許多「善良的人」所誤解，所以意識的暗流就這樣出來了，具體的暗示就是剪輯的失控。如果你還是不懂，就當是玩笑吧。
　　
　　 人一出生就無法決定自己，是生是死，完全由母體決定； 而出生後也必然要先被吃掉一次，當然大部份人是不知道自己被吃掉過的。
　　
　　
　　 這是本殘酷而使敏感者不能看下去的電影，震撼性不亞於《索多瑪120天》，我很遲鈍，但確實感到了一陣陣的寒冷。幼稚園其實就是社會，裡面的角色各自互相聯繫，人無法選擇，而是被安排，那麼你就得學會順從，你怎麼樣才能長大？得違背自己。假如你覺得我在誇大這本電影的意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電影一開始就來嚇人了，悲劇的音樂，懸疑片似的鏡頭，角度恐怖的特寫，醜化的視覺……方槍槍被強迫送進幼稚園，然後被強迫剪掉小辮子，被強迫換上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的衣服。請配合我，配合我的一切，不要去想為什麼，只有這樣你才會感覺到無憂無慮。你的反抗是自討苦吃。哦，原來在我們懂事之前，就已經被吃掉了，只有被我們吃掉。這就是制度，這就是規矩，集體拉屎吧，然後集體擦屁股，然後集體洗手，然後集體吃飯，誰要是在放屁，那就請再去拉一次，不管你有沒有要拉的東東，反正這是規矩。
　　
　　 《索多瑪120天》的集體吃，變成了《看上去很美》裡的集體拉，看來也只有這種行為，「拉」要比「吃」看上去美。在表現什麼呢？這個問題，給結構主義學者來分析的話，估計會有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解讀。我想說的是：在特定的時間裡，在虛構的空間裡，墨索里尼統治下的義大利被帕索里尼給擴大到了全人類，當然這個時候老墨早已經歸西了。而帕索里尼顯然也陷入了瘋狂，最後被刺死。《看上去很美》顯然要智慧而正常的多，兩者前提皆為積極地無聊而無奈。
　　
　　 如果在一個瘋人院，你不瘋怎麼辦？那就趕快飛躍瘋人院吧。但飛不出去又怎麼辦？那就裝瘋，不然你還想如何？至少你還有「尿床」的權利。而為什麼只有方槍槍一個人在「尿床」呢？「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鎖著中國啊」（艾青），既然如此，就請讓我的尿給大地以溫暖（方槍槍的夢境）。這不是我的反抗，這是無意識的；而這又不是無意識的，這是一個像徵，我也有掙扎不配合的時候，因為我睡著了。（也只有睡著了才有的權利，雖然還是要被人嘲諷）。這樣的表現，太狡猾了，在方槍槍「尿床」的時候，導演的頭腦是清醒的。
　　
　　圍牆很高，如同制度，如同教育。張元在敘述著屬於我們自己的秘密痛苦。電影裡那詭秘的笑是如此可怕，因為「我」被這個笑聲包圍，而束手無策，他們是大人，他們是老師，而「我」只是個任意給他們提供笑聲源泉的小孩子。生活才剛剛開始，我們必須跟著他們一起笑，雖然我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因為這就是社會規範，因為在一步步走向成人世界，他們在壓迫這我，我也將必然重複著他們，到我長大的時候，我的笑聲會跟他們一樣，那樣才能和諧。而這無奈的悲涼，何時方為盡頭？「人生而自由，卻無時不刻在枷鎖中」，我要說的是：人生在枷鎖中，卻無時不刻在嚮往自由。而這卻成了一個圓圈式的徒勞。

　　
　　 她要吃我們。我們就聯合起來反抗吧。反抗過了，才知道無望，才知道絕望。這樣狡猾的電影是需要勇氣的。心靈由於恐懼而絕望，又由於絕望而更加恐懼，唯一的拯救就是戲謔地玩笑。張元的政治智商看來是有能力再繼續玩下去的，不知道他聲稱已久的《江姐》現在如何了，紅色經典配上一個「怒髮衝天」的導演，看上去真的很美。
　　
　　
　　 在狼圖騰，龍圖騰的這些暢銷書的背後，只有直面＂羊圖騰＂的現狀才來得更加誠實而勇敢，挖苦現實是最令人痛苦的。在整個被控制與監視的大地上，我們將以什麼樣的姿態面對奴化？如果你覺得「索多瑪」的悲劇太過噁心的話，那就把《看上去很美》當做是喜劇吧，這樣蠻好。
　　
                                       06年6月




昨日看人紀念趙公誕辰89年，我的心無限溫暖……
這場無休止的表演，瘋狂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眾人瘋了，有良心的人成了眾人眼中的瘋子……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