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驚慌

畫面如此飽滿，是很深很深的秋色。
於是很容易感到那個季節的涼意，花白頭髮的老人和並不靈光的女兒相依為命。平靜中激起的波瀾是老人要去看望自己中風的兄弟，有很多不現實的問題，似乎無法成行，卻讓老人用很出人意料的方式解決，同老舊割草機一同上路看來古怪不合常理，也終歸是能開始了這段旅程。很心安理得地覺得，一位老人總是能用歲月的積累拿出解決方案，任何時候。

旅途，容易讓我想起那句「人怕高處，路上有驚慌」。
我愛看見一個這樣的老人，在路上。雖然他根本不驚慌，相反卻那樣從容而無畏懼，原野宿營，不緊不慢地挪步子。路上，總有不一樣的旅人經過，如同生命中來往的人們，或許疏落，卻總是有那麼些故事帶給我們。透過老人深得和季節一樣的眼睛，融化在老人平淡的敘述中，但是記憶就流淌出來了，老人擁有一生那麼多的故事，不動聲色，從來沒有刻意去安慰去說教，卻是給每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路人以沉默、思考、甚或驚喜。

關於家庭，關於親情，關於善意，關於戰爭和生命，那是很龐雜的，是生活本身。那是時間累積的對生活的通達，長長的一段路上，總會有老人為你準備的一些隻言片語，讓你會滿懷感激，目送他再上路。

其實，我們是都在路上，路似乎很長，我們怕高處怕遠處，一路上總有疑惑和驚慌。
這樣一位老人，逆著自己生命曾經走過的路，是為了走回自己中風的兄弟那裡，安心地坐下，對望彼此。
後來，我們在路上遇見他了。
我們看懂了自己的驚慌，被他深有底氣的微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