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拉與鯨魚——電影《妓女與鯨魚》觀後

    既是偶然也是運氣，去總統府文化中心電影資料館查智利1990年至今的電影名錄。工作人員告訴我要到國家圖書館去才能查到。他給我了一個有幾百部影片的目錄，沒有找到我要看的，於是選了一部名字怪怪的影片《puta y ballena（妓女與鯨魚）》。
　　
　　 片頭並沒有特別吸引我，但隨著故事情節的展開，30年代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和阿根廷南疆的巴塔哥尼亞展現在我面前，一股濃濃的懷舊氣息頓時罩住了我。
　　
　　 男主人公，一位放蕩的攝影師帶著他的模特羅拉乘火車再乘飛機來到遙遠的巴塔哥尼亞，為了給一位盲人音樂家拍一些裸女照片用作樂譜的封面。放蕩不羈的攝影師發現瞎子音樂家喜歡上他的女模特，而後者也在這個年過半百的盲人的引導下發現了自己的本性，在她像所有的妓女的淫蕩的外表之下，有一顆天使般無所禁忌的心靈。攝影師在結束工作要返回布宜時收了盲人音樂家的錢，把羅拉留在了巴塔哥尼亞，等於把她賣給了盲人音樂家。但是一段時間之後，他猛然意識到羅拉的可愛，返回南部邊疆把錢還給了音樂家，帶著羅拉離開巴塔哥尼亞。羅拉在離開時對音樂家說，你雖然瞎，卻看到了我。我離開這裡，並不是他（攝影師）重新給我自由，而是我要解放我自己。當飛機起飛後，飛行員提醒他的兩位乘客看下面大海裡的鯨魚，羅拉看著那隻曾經企圖自殺的鯨魚重新自由地在大海里嬉戲，她也毫不猶豫投海自盡。
　　
　　 這一盪氣迴腸的愛情故事由一個西班牙女作家在尋找幾張照片的作者和照片裡的人物的過程中穿插演繹，現在與過去不斷地轉化，時空一度重合，女作家來到遙遠的巴塔哥尼亞，找到男女主人公演繹愛情悲劇的地方，見到了那段故事中人物的後代以及一個當時還是孩子如今是唯一的當事人的老人，一些故事的細節慢慢清晰，住在男女主人公曾經度過離開巴塔哥尼亞之前的夜晚的房間，女作家幾乎看到聽到他們的爭吵，更奇妙的是，她竟意外的見到半個多世紀前的那頭曾經企圖自殺的鯨魚，那同一隻被羅拉撫摸過的鯨魚。羅拉已無法重生，然而女作家卻因這一神奇的追尋而重獲靈感並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這是一部奇妙的電影，她帶著觀眾做了一次奇妙的旅行，從繁華的大都市馬德里，到三十年的布衣諾斯艾利斯，再到阿根廷南部巴塔哥尼亞的海濱小鎮，時空變換，故事套著故事，現實中的人物與故事中的人物在神奇的巴塔哥尼亞重返，愛情的悲劇性在這部影片中被表現的淋漓盡致。是誰說過，愛情要以悲劇結束才顯得完美，這是一部幾近完美的影片。演員細膩的表演和美輪美奐的畫面還有令人靈魂出竅的音樂，以及醉人的探戈，所有這些元素被完美的糅合在一起，看完影片，我不能不說這是一部大師級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沒有迴避性，而是自然地把性作為愛情中的常態表現出來。其實性的常態與變態都是人性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羅拉是這部電影的靈魂，至於那頭企圖自殺卻重回大海的鯨魚，也許是一個像徵。巨大與渺小，愛與恨，自由與不自由，見與不見，《妓女與鯨魚》不是一部詩電影，卻是一部極具文學色彩的藝術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