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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交戰--Merry Christmas [2005]

圣诞快乐/近距交战/今夜无战事

7.8 / 24,607人    116分鐘

導演: 克里斯瓊卡希雍
編劇: 克里斯瓊卡希雍
演員: 黛安克魯格 Natalie Dessay 班諾福曼 吉翁卡列 Rolando Villaz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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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黑貓

2008-11-10 02:31:00

《聖誕快樂》:朋友,我是殺死你的敵人


    一、戰爭是臭的

  戰爭是臭的。

  通過螢幕的再現與文字的形容,我們能看到戰場上的血肉橫飛、硝煙瀰漫,能聽到炮聲轟鳴、廝殺喊叫。但從來沒人願意重現那種氣味。當一切安靜下來,等待下一次進攻的時候,半夜裡躺在冰冷的戰壕里,能聞到什麼?在1914年的佛蘭德,那是血的氣味,混雜著茅坑的臊臭,和來不及掩埋的屍體腐爛的味道。炮彈把大地炸成了蜂窩,縱橫著許多撕裂的口子,幾次夜間突襲過後就足以把所經之地變成露天停屍場。生石灰的怪味難以遮掩炮彈的嗆味,混在一起更加刺鼻。趕上雨季就有的瞧了,雨水積在坑裡,把屍體泡得發脹,讓你分不清楚是冰冷的飯菜本身難以下嚥,還是空氣中瀰漫的毒氣令人作嘔。埋屍體的時候稍微挖深一些,就會看到上次戰爭的遺體,這些層疊的死屍讓浮在地面的積水充滿了致命的病菌。就更不用說虱子和老鼠了,戰場讓它們如沐甘霖,在整個國家都在遭到重創的時候,只有這兩樣生物繁殖得異常猖獗。在這片土地上死亡也許不是最壞的事情,死後還有可能上天堂,活著就只能待在這滿是泥漿,傳播著肺炎、風濕和恐懼的地獄中。

  可是,當第一次世界大戰打響的時候,沒人能看到這些,不論是德國人還是英國人都陶醉於其中。德國的小學生都會背誦《仇恨英國歌》,人們把詩哼成了遍佈街頭的流行小調,還煞有其事地給寫這首蹩腳詩的人頒發了一枚勳章。他們聲嘶力竭的要這首詩傳遍歐洲,讓世界都知曉他們「只有一個敵人:英國」。英國人的反擊也毫不示弱,他們也宣稱要打倒德國人,挖出他們的眼球,割掉他們的舌頭。今日回首總會發現當年幹下的蠢事,但是人們總是會輸給群情激昂的時代精神。93位富有卓越才能的文學家、藝術家和科學家在《對文化界的號召》上籤了名,把歌德、貝多芬、康德等文化名人列入他們支持自己信念的口號中,用名譽擔保戰爭的進行。更有些適齡的藝術家虔誠地奔赴戰場,以此豐富自己的藝術生活。托馬斯•曼也是支持戰爭的,為此差點和反戰的哥哥絕交。後來,他在持久的戰爭過程中才慢慢改變了之前的觀點。但是時隔幾十年,戰爭再次在生活中高於一切,一戰的批判與反省像過季的流行詞彙,沒人願意提及,他們再次高喊「能為親愛的祖國而戰,能為我至今任衛士最高尚的一切而戰,我感到驕傲」。

  電影「聖誕快樂」(Joyeux Noël 2005)的歷史背景是一戰中比利時北部戰場的伊珀爾戰役。4次戰役讓這裡幾乎被夷為平地,只剩牆基,英國先後共計50萬軍人為了守衛這個地方長眠於此。這一切開始幹什麼,又怎麼結束的,人們一直在討論,在研究,光是有關戰爭為何開始的書籍就有7000多種。不管最初是如何開始的,反正其中的仇恨肯定的是根深蒂固的。電影一開始就能看到三個國家的孩子,站在黑板前,分別用母語背誦他們接受的「仇恨教育」:法國人唸唸不忘的是在普法戰爭中丟失的阿爾薩斯和洛林,都德的《最後一課》記錄了這個開端;英國人則咬牙切齒的說德國人不是人,他們的女人與孩子都該死,這樣其後代才不會貽害人間;德國人比較簡單,他們的敵人只有英國一個。

  英國在職業軍人受到重大損失後,成立了業餘軍隊,讓充滿了冒險精神的年輕人興奮地走上戰場。影片中蘇格蘭教堂中的威廉和喬納森兄弟便是其中的一份子。這些學生在暑假期間踏上了戰場,信心滿滿地以為秋季就能回來正常上課,卻有30%的人再沒回來,這個陣亡數字就刻在牛津和劍橋大學的歷史中。令社會震驚。如果他們能聽從肖伯納的建議,也許就能避免大規模的戰死,避免英國鄉村貴族家庭斷後的慘況。肖伯納在1941年8月,於《新政治家》週報上嚴肅建議「各支軍隊的士兵應該開槍打死它們的軍官,然後回家去。」這個「玩笑」顯然沒有逗樂英國官員,倒是讓他們恨得牙癢癢,盤算著把他送上軍事法庭。在德國,更是舉國上下都投入到戰爭的熱情中,大批沒畢業的學生虛報年齡,整個年級的去應徵入伍,接受身體檢查。德國18到22歲小伙子的陣亡數字是37%。無數家庭覆滅了,不論在英國、法國、比利時還是俄國、奧地利,新一代的人還未成長就走向了死亡。不同於英國人的震驚,德國人更願意將這種死亡塑造為偉大的獻身。軍官們把士兵推向死亡,在他們的墳墓邊說些不痛不癢的悼詞,再由民族主義詩人在把這種犧牲美化成神話,

  伊珀爾的第一次戰役被一些德國人稱為「兒童大屠殺」。這裡所說的並非是在二戰集中營中那種,把成批的兒童送往毒氣室的事情,而是將近10萬剛來到前線的大學生,還未受過任何正規訓練的學生們,就這麼被愛國激情和軍官的號令下,托著槍,大步邁進了死亡。僥倖活下來的人,會慢慢發現戰爭和報紙上大肆宣揚的愛國精神漸行漸遠,他們的生活只剩下殺人和被人殺。最初看到死亡的衝擊已經變得麻木,腐爛的屍體漸漸成為景觀的一部份,戰後的人甚至承認當初如果看到一個受傷的同伴被擊斃,會暗自慶幸不用去冒險營救他了。他們已經習慣了在鋪滿屍體的戰場上前進和撤退。至於打死傷員以免拖累行軍這種滅絕人性的做法,有人承認,大多數參戰國都否認,法國人則保持緘默。

  與戰後截然不同的態度相反,每個國家在戰時的態度都驚人的一致——都在費盡心機的煽動仇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很多德國人已經在英國生活多年,接到徵召回國時,他們的鄰居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敵人,除了各自為了國家賣命外,實在談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了讓戰士們充滿鬥志,英國政府到處樹立德國蠻子嗜血成性的形象,德國人則宣傳英國人如何虐殺已經求饒的士兵。報刊基本被政府控制,發表的言論都得經過審批過濾,那些訴說戰場條件艱苦,充滿死亡恐懼的詩篇都被忽視(儘管在稿件中這佔了絕大部份),登載的都是一些鼓勵戰爭的空話。每天在他們的命令下,幾千人排著整齊的隊伍去送死,當一次戰役死得人越多,越容易被載入史冊,他們的指揮官也會被記住書籍。不少人就是因此獲得的榮譽。

  至一戰結束,共計900多萬人為戰火獻祭。英國外交大臣艾德華•格雷爵士的預言成真:「全歐洲上空的燈火已經熄滅,在我們有生之年再也看不見它們會重新照亮。」

  二、平安夜的奇蹟

  自從1914年8月開戰僅僅四個月後,已經沒有人高唱「德意志高於一切」了。他們也沒有力氣和激情唱了,剩下的全部力氣用來求得生存,無休止的突擊讓他們筋疲力盡。西線的無人區是被上帝拋棄的土地。沒有任何事情值得寄予希望,也沒有任何值得感恩的東西。法國少尉在戰爭日記中寫道:「可憐的小愛神,你偏偏出生在今夜,那你怎麼去愛人類啊?」

  英德兩軍都泡在各自的泥漿戰壕中,之間相距不過百米,一同飽受巨型老鼠襲擊和子彈橫飛的恐懼。那些老鼠從未像現在那樣營養過剩,天天悠閒地啃噬成堆的死屍,大得和獵犬一樣,連貓都會被它們撕碎了當點心。曾經是鍋爐製造工的亨利希•萊爾施寫過一首詩,描述他每天都能看到一名死者,越看越覺得是自己的兄弟,後來他冒著槍林彈雨把這個陌生的夥伴埋葬了——「是我的眼睛看錯了——我的心,你不會錯的,每個死者都有一張兄弟的臉」。充滿諷刺的是,恰恰是死亡換來了人們的平等,不管是德國人、英國人、法國人還是比利時人,都躺在一起,不分官銜、國籍,像是陣亡的兄弟一樣。雖然很難從中預計之後即將發生的事情,但是曾有人說過「一個士兵從別的士兵中看到了自己,仇恨便消失了」。當仇恨消失了,戰爭就失去了意義。

  誰都沒有預想到1914年12月24日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在經歷了無數死亡後竟然能有奇蹟發生,而戰爭打響後的第一個聖誕節竟是一個有關和平的奇蹟之夜。在戰爭史上很難再找到和這次的聖誕夜和平相類似的事情,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過。剛開始只是一個男聲在獨唱「靜靜的夜」,憂傷肅穆的氣氛在佛蘭德地區擴散開,歌聲融化了一扇扇被戰爭冰凍的心靈,解凍的河流澎湃而下,沖刷著乾裂的大地,對面的英國士兵紛紛爬出戰壕,而平日裡他們連頭都不敢冒出來一點,生怕被狙擊手奪去性命。他們用掌聲點亮了寂靜的夜,和平像幾千年一遇的彗星拖著長長的金色尾巴衝向地面。當最後一個音符隱去,英國士兵們大喊著「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他們吹起了風笛,和對面的歌聲唱和,他們吹出一個調子,德國小伙子們這邊就會傳來相應的歌聲。他們說不同的語言,卻在音樂的殿堂里交流無阻。當早已經厭倦了子彈和炮聲的轟鳴的人們,聽到了音樂,就像著魔了一樣,經過險灘的激流終於奔向了大海,麻木的靈魂再次被燙得發燒。聖誕樹整齊地排在德國戰壕的邊上,蠟燭在夜色里彷彿滴著霧水的金色玫瑰,裝點在舞台的四週。他們用信號彈代替了煙火,被賦予了理解與愛的夜晚讓所有的事物都熠熠生輝。

  歌聲結束後,不同國家的人擠在無人區里,互相交換自己手裡的禮物和食品。罐頭牛肉、葡萄布丁、煙、巧克力,對於吃膩了各自食物的士兵,能換換口味簡直能比擬美食大餐。當然法國人對示好的德國人還是充滿戒備之心,畢竟受到多年的仇恨教育和大肆宣傳後,德國蠻子的兇殘形象還是很難一夜之間抹去的。有些人不敢吃德國人遞來的事物,得他們先吃一口才能放心。很多德國士兵都會講流利的英語,因為他們原本就住在英國,英國人在高中的時候也大多學過德語,而歐洲中學裡普遍教授法語、英語、德語、義大利語。他們低聲提醒對方哪裡有地雷,德國人知道英國人沒有聖誕樹,還主動要送給他們一棵。有個士兵高興地說:「我們是薩克森人,你們是盎格魯-撒克遜人(兩者均屬於古代日耳曼人部落集團),為什麼我們要互相開槍?」這簡單的邏輯算是道出了愛好和平的人們的心聲,也應了中國那句古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們在那個夜晚,交談、大笑、演奏風笛、吹奏口琴,就像一次跨國的聯誼會,經過這樣的夜晚,沒人願意第二天再端起槍打這些新結識的朋友。這裡不是天堂,但是他們用努力維持和平,建造了一座屬於他們的樂園。於是,我們能看到他們在一起掩埋夥伴,一起默哀,一起踢球,交換禮物和地址,希望以後還能像朋友那樣互寄明信片。

  電影只能展現一個地區的和平,而1914年聖誕夜的和平是整個戰線上的,上級無法制止這麼大規模的運動。一些英國士兵本想在聖誕夜唱幾首歌,讓德軍放鬆警惕,就能「來個5次襲擊」。但是當他們唱起《夜晚,牧羊人照看著羊群》,意外地得到了德國人熱情的歌聲回應,氣氛一下子變得友好起來,誰也不想打仗,他們相約「聖誕快樂,今天晚上我們不開槍」。一個德國兵告訴他們自己十分想念自己遠在倫敦的妻兒。這些愉快地談話持續了很久,促膝交談比互相殺死對方要令人陶醉得多。就算在平時也很難看到不同國家的陌生人之間,有這樣融洽、友好的關係。更難以想像的是他們在今天以前都是拼死相搏的敵人。當走在一起,他們發現對方也都是和自己的一樣的普通人,並非是什麼凶蠻野獸,比起那些整天指揮他們去送死的軍官,他們和眼前的敵人更加親密。曾經有一個比利時人想給家裡寄信,但是家鄉已經都被德軍佔領,於是他就把信扔給對面的德國人,讓他們代寄。沒想到他們真的寄了,而且還帶來了回信。這是任何官方都不會報導的事蹟,戰爭結束後才慢慢被人們發掘出來。

  德軍也有以殺人為樂,毫不理會「聖誕停戰」這種事情。二等兵阿道夫•希特勒就對此荒唐的停戰表示極大的憤怒,強烈反德軍和英軍在無人區不開槍、共度聖誕。他的夥伴沒有理會他的抗議,認為他中毒太深,不可理喻。還有一些英國人趁機向毫無防備的德國人開槍,當時就被上級訓斥了,他還代表其下屬向對方道歉,得到了接受。破壞和平的事情也有不少,但都無法阻攔大部份人對和平的熱切盼望。停戰期間,連麻雀都從四面八方飛了回來,自從開戰以來,戰士們還是第一次在戰壕里看到老鼠以外的動物。他們清理了無人區,填平了溝壑與彈坑,搭起了簡陋的球門,往日作戰的工具成了今日遊戲的玩具。美國曆史學家斯坦利•溫特勞布解釋說:「足球是工人階級的宗教信仰」,是這讓他們有了除卻上帝之外的同樣的激情。愛人總是比殺人更好。

  1914年12月30日,當薩克森士兵們接到命令,「禁止搞和平活動」。他們沒有能力違抗,於是寫了一張紙條給英國漢普郡士兵:「親愛的夥伴們,我不得不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許和你們在外面見面了,但我們永遠是你們的夥伴。如果我們被迫開槍,我們會始終朝上面打的。」誰都不會忘記,在聖誕夜,當德軍戀戀不捨地走回自己的戰壕時,英國小伙子們用風笛吹響了《友誼地久天長》。

  三、希望永存

  面對1914年的和平事件,各國的掌權者雖然措施不同,但是口徑十分統一:「不允許」。在德國,第一年的懲罰僅限於關禁閉和禁止升職,到了第二年,因為參與和平的人一旦被拉上軍事法庭,就有可能面臨監禁和死刑的判決。第一年參加了和平活動的德軍部隊由態度強硬的普魯士兵團代替,他們則被調往俄羅斯大草原,自此杳無音訊。

  這樣成千上萬人參與的事情,很難保密,在幾家英國的報紙頭版都刊登了這一新聞,德國人則嚴令控制不讓消息成為正式討論的話題。雖然每個國家都有戰地記者,但是有關戰爭慘烈程度和傷亡士兵的照片一律不準外泄,報紙上刊登的都是一些批准過的圖片,很久以後他們才能把真實的圖片公諸於世。後方也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反戰者和民族主義者拉開了陣勢。不過,再怎麼討論,他們都無法了解當時在水深火熱衷士兵們的處境。哪怕是士兵的親人也無法與他們溝通,他們回家探親的時候都變得沉默寡言,鬱鬱寡歡。他們覺得和不了解前線的人在一起,很痛苦。有很多「被戰爭搗碎了的人」在醫院接受幾十次的手術,不斷更換人造的肢體、器官,維持生命,他們與世隔絕,連他們的親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處境。英國做過一次試驗,試驗者中只有三分之一經歷過戰爭的士兵才能過正常生活。大多數的人患了「戰爭神經官能症」,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多數人終身都無法擺脫耳邊的戰火聲,日日夜夜都忘不了戰爭的臭氣,被炮彈炸碎的哀號,和夥伴慘死的景像。

  影片中德國士兵尼古拉•斯布林克,參戰前是國內有名的歌唱家。他的妻子得到了德國皇帝的特別批準能在聖誕夜讓他們團聚。斯布林克並沒有妻子預想中的快樂,他想回到戰壕,和自己的兄弟們共渡聖誕。他說:「你必須面對死亡,才能意識到光陰流逝如此之快」。妻子不會理解,過去的四個月都發生了什麼,她的丈夫永遠都無法像原來那樣過正常的生活。在前線戰區,每個人只有過去,沒有將來。最美好的夢是能看到以前平淡的日子。人性在戰士們的身上一點點消退著,這正是指揮官們樂於見到的事情。這種狀況發展到二戰中被稱為「命令緊急狀態」,即士兵們只是按照上面的命令辦事,是他們屠殺的工具。許多人接受審判時,認為自己殺人沒有罪,只是服從命令。統治者們為了讓戰士們更好的去戰鬥,消除所謂的同情心,制定了一套所謂的戰爭邏輯:「地獄始終在別人那裡」,努力讓自己的殺人行為變得正義。在一戰中,越往後,情況越慘烈,他們每天都在公開踐踏日內瓦公約,殺死戰俘和傷員,無數戰士不是死於槍炮,而是死於無人救助。許多人變得野蠻了,但還有一些人還在抵抗,還在堅持騎士精神。即使在1915年,和平運動遭到空前抵制的時候,還有人在聖誕夜走出戰壕,唱起歌。當時所有人看著那個站起來的德國士兵都驚呆了,但是對面的人沒有開火,而是等待他把歌唱完。和平只是一小會兒,卻仍不斷呼喚人們的心靈。士兵們還在寫詩,他們沒有仇恨,「在吞吃屍體的索姆河畔,我就在你的對岸,任何地方,我都在你對面,你卻不知道!敵人挨著敵人,人挨著人,軀體挨著軀體,溫暖又緊密」。

  最終一戰以德國的失敗告終。比利時從1927年開放了「梅南門」,每晚8點鐘,交通中斷,車輛全部繞行。號手在凱旋門下吹響軍人葬禮號,儀式將近10分鐘,紀念曾經戰死在這裡的士兵們。這個儀式延續至今,只有1940年至1944年在德軍佔領下沒有進行。每晚都有人等在凱旋門下默哀。「太陽縱然會落山,明早我們還會紀念他們」(《獻給陣亡者》勞倫斯•比尼恩)。如果說如此慘痛的結果帶給過世界教訓,那麼應該是在二戰開始時,那些曾經的倖存者,曾經熱血沸騰地奔赴一戰戰場的士兵們,拉著自己的後輩走上街道,舉起了反戰的大牌。之後美國還發動過幾次戰爭,都很少有國家願意參與其中。

  在電影的結尾,那些德軍戰士坐在送往俄羅斯草原的列車上。長官踩碎了他們的口琴,他們就哼唱著曾經屬於聖誕夜的歌曲。戰爭能吞噬生命,卻無法吞噬他們渴望和平,渴望友誼,渴望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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