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在

如果是三年前看到，會好高興找到了一份reference，幫助我理解達明的一個階段。達明的最後一個階段，不算後來的reunion的話。（順便一說，現在看來reunion的時候達叔根本是被誆騙，人山人海包圍才是主旨。）《神經》時期他們倒也真的參加了全港樂人的聲援live con,明哥商女一般地唱了首禁色了事。後來明哥單幹，翻唱流行曲，當年我不理解為什麼要選這些大陸政治歌，答案在這部電影裡。這使我現在看到電影裡的勇敢的中國人，血染的風采覺得很不嚴肅，因為明哥當年只是愛趕時髦而已。（明哥的attitude就是雙子座的時髦兩字可以概括，不過可以去掉「趕」，因為在別的趕時髦的雙子座眼裡，我是說黃偉文啦，明哥是時髦本身，部份原因在於他夠年邁，生長於港英時期更長些，早就去到宗主國shopping去了。）

許鞍華的矛盾沒什麼好說的，後來到《男人四十》也沒改善好，在這部里有了個顯形的比附：就是鄧麗君的《千言萬語》vs群眾的《血染的風采》，她不是沒自覺，不過幾番嘗試都沒能讓兩者有機補充。有一些部份做的比較好，讓庶民經驗補充反省了政治空頭支票，比如黃秋生演的甘神父這個人物。
也許電影承受不了這麼多青年時代殘餘下來的理想。倒不是說許鞍華沒才能。

如果兩年前看到，我或許會好高興居然能看到小康，小康在蔡明亮那裡很少有被closeup的機會，這裡居然很多幀。現在看來，卻很喜歡小康簡單的愛戀和成長，他的故事雖然夾縫生長於地在許鞍華的矛盾叢林中，不過卻貴在完整。

黃秋生，好幾次我都覺得他簡直就是蔡明亮小康系列裡的苗天嘛。而且又對小康來得個像爹。（一直覺得他和謝霆鋒代表了正面的處女男形象，不過所謂正面的處女男形像是：難搞，怪咖，放狠話，還有韓寒也是這類，犬儒主義？）

謝君豪我一向很好奇他演兩類人無人能敵，一是衰人，二是上層階級人，演衰可以讓人極之討厭，演上層人也同樣（真可悲）。我還是像小孩一樣看到電影裡的壞人就覺得演員本身也是壞的。這一方面是對的，因為好演員是拿出自己的一部份面貌，也只能從自己里發現那一部份，我不相信模仿。

李麗珍的腳色滿弱的，不過她只要美在那裡就可以了。

我不至於會回頭再去看一遍這電影，雖然我很喜歡裡頭七八十年代的香港（香港人自己也很愛追悼的）。讓我覺得有餘韻的還是《千言萬語》這個題目。

就像很多好聽的華語時代曲一樣，模糊的定義不明的歌詞，大致的感嘆調，如今對我們的意義更在於象徵，就像黃錦樹說中國文字，是一種沒有實際意義的魂在。相對於其他現世的中文歌，它們並不能拿來唱k拿來記憶往事，拿來寄放即時的悲歡。只有當我們想描述一個人生大體的狀況時，才會想起那些名目：是夢是真，花樣年華，我有一段情，萬語千言......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