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再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去輕言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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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評論和劇情沒關係。慎入。
——寫在之前。

「如果我老了，請照顧我。
老了的我隨時會走，所以請儘量和我在一起。
當我死的時候，請陪伴在我身邊，請你記住，我永遠愛你。」

我還記得你給我拌粥，然後帶我去碼頭玩的樣子。
記得我右手拿本小人書，左手胡亂按出幾個音欺騙你在練琴被你發現時你的樣子。
記得我發脾氣把桌上的物件一股腦兒推到地板上，你蹲下身默默收拾的樣子。
記得你在我寫文時一次次催促我吃飯然後被我不耐煩地呵斥後的樣子。
記得你說，小姑娘，就該好好養在家裡，做啥去外面受苦的樣子；
記得你說，也許外婆在你走之前就先去了呢，至少這樣你送得到我。

我記得那時我大聲說著「呸呸呸，我每年能回來就回來，七年後就能讀完書了。很快的。」
後來才知道或許老人都有著這樣的預感，說什麼時候會離開都是有原因的。你信佛，天天參念著如果真到要離開的那一天了一定要平靜迅速地離開才好，而不是躺在病床上，到最後還要勞煩子女。你是這樣說的，參念的，你也就真的這樣離開了。

我還記得那夜是我簽證成功後，在英語強化班上的第一天課。七點半下課，你熱了晚飯等我，我說，我早吃過了。然後上了樓。
留你默默地收拾完滿桌的飯菜，睡覺，之後就再也沒醒來。

我還記得我第二天早上醒得晚，正奇怪你怎麼沒叫我，就聽見爸爸在敲房間的門，說，你外婆沒了。
我沒有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穿衣起床下樓，就看見你睡在那裡，睡在那裡了。
之後的一切就像一場夢。渾渾噩噩，直到喪事過後回到家的第一天清晨，是週六，我睡到十點才起。樓下是媽媽臨時找來幫忙收拾的親戚。我說早飯呢，他們說收起來了，我們再給你拿出來熱熱吧。
我說不用熱了，然後就坐在樓梯上，哭了。

你知道我有多後悔。每次和你吵架後明明想道歉卻總因為所謂的面子擱了下來。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早就早就原諒了我。
而那些「等我長大了，我要……」的計劃，也就全成了空想。
總以為時間很多，彌補的機會很多，卻沒想到說來不及，就是真的來不及了。

媽媽說她後來做了一個夢。夢裡你坐在椅子上，鄭重地問她：「你真的要讓她出去了？」
媽媽說是的。
你懊惱地看了她半晌，說的話照例是「這麼小的孩子出去幹什麼」，末了說：「那我只能跟著她一起去了」。

我把你和外公的照片放在錢包的底層。
害怕孤單的時候就告訴自己，現在你們就在我身邊。

我也再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去輕言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