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這樣愛過一個人

隨著周迅片尾翻唱的《窗外》，我點上了一枝煙。音樂保持了竇唯音樂後期飄逸的本色。像時光。像那些不顧一切的執著歲月。

    寬鬆的牛仔褲，男式棉布襯衣，白球鞋。簡單，柔軟，熨貼，隨和，不張揚。臉上的雀斑和盤在腦後的長髮，隨意，蓬亂，懶散。這樣的裝束在清晨出門時可以很快的淹沒在人海，沒有一點痕跡。周迅正是用這樣的裝扮，配上了完美的演技，將一切演繹得恰到好處。李米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四年，埋葬的有青春，有幻想，有沒有回應的愛情；剩下的有眼淚，有回憶，有在口中吐出慢慢變淡的煙霧。
    少看周迅的片子，但她的演技毋庸置疑。周迅的眼睛依然清澈，她坐在駕駛室裡倚著抽菸時眼神迷離，而堅定。透過她的眼睛，我看到了彷彿熟悉的影子。
    孤陋寡聞，曹保平是第一次聽說，但劇本和導的水平確讓我耳目一新。片子的小細節處理得到位得體，且幽默。

    電影開始有些做作，使人一頭霧水。情節的發展緩慢，剝洋蔥頭一般，一層一層。越到以後，越賺取人的共鳴，乃至眼淚。電影都是最樸實不過的對白，都是默默地為心愛的人做的最樸實的一切，而這一切，對方都不知道。電影裡沒有生離死別，就連馬冰和菲菲的告別都是那樣的匆忙，根本沒來得及讓人回味「如果沒有她，我會愛上你」。之後馬冰就從橋上一躍變成了自由落體，變成了李米眼中方文，之後就在李米的車前蓋上，像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地滑落。
    李米在與朋友瘋狂了一夜，倚著車門，看看泛亮的天空，眨眨眼睛，用畫外音說：「方文真的在我的生活中抹去了」的時候，我認為那裡應該是不錯的結尾。那一刻，寂寞在喧囂中襲來。電影最後延續，並完善了故事，使這個故事更像一個故事。這也是許多法國和日本電影與國內電影的不同之處。最後的最後，李米站在天橋上，一段黑白的自拍看似多餘，其實點睛。選用黑白，表示已經過去。

    李米是執拗地，裘天水也是。那樣的執拗不顧一切。方文一直好像是不重要的，他的內心沒有深刻的表達。只是到了最後，在他信的內容，在他的錄像里，我才意識到忘記了他內心的存在。而正是這兩個深刻的短暫鏡頭，我完完整整的感受到了他內心的強大。他所做的事相信很多人都做過，寫信，偷窺，跟蹤，偷拍。他也是執拗的，執拗的躲藏，執拗的克制自己，哪怕心愛的人近在咫尺，哪怕心愛的人遇上了困難，哪怕心愛的人生了病，哪怕心愛的人和強壯的男人吵架……他都沒有衝出去，做他想做的。
    恐怕我也是執拗的。執拗地認為這部電影應該看第二遍。在第二遍里，會得到更多。
    你是不是也曾執拗過，是不是也曾如李米一樣執拗地愛上過一個人。你的故事是不是也成為了李米站在天橋上拍的那段黑白的DV短片。而這短片，一直存在你記憶的深處。



2008-11-24


另：
想起了一個人。
有時偷偷地想一個人，會因為某些事情，使你的心理感覺愧疚，或心懷鬼胎總怕被人發現。也許你想的那本來就是一個幻影，一個幾乎不會出現在你夢境中的幻影。
那些年，你是不是也這樣不顧一切的愛過一個人。你是不是也會像李米一樣不可理喻的猜想，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神經質的詢問他（她）的去向。你更甚至或許精神分裂般地感覺他（她）就在你的身邊，一直看著你。如影隨形。無處不在。你可以與其對話，可以唱所有會唱的歌給他（她）聽，可以平靜地做事情給他（她）看。到了一天的最後，你也會大聲地對著空氣說：你他媽怎麼不去死啊。
但是某一天在街上遇見到他（她）的時候，這句話你還是不會說出來。你可以苦澀的笑，可以用你的笑臉，用能承受一切的堅強，去迎接他（她）的冷漠和絕情，甚至可以歇斯底裡的背誦你寫給他（她），或者他（她）寫給你的每一封信，甚至流著眼淚地轉身跑掉。
可是那句讓他（她）去死的話，你卻永遠也不會說。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