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感釀造的檸檬的香味

我被一個網友批評寫文章「節奏感跟李安差的太遠」，雖然不怎麼樂觀，但是開始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新聞：《我和張藝謀什麼都沒發生》——感覺其實不壞。

不記得是誰說的，說文字是一個技術工作，如果你能掌握這個技術，那麼不管你有沒有新的東西，只要筆在你的手下，總會有作品出來，而且一般不會很差。

這種技術包括文字的感覺，敘述的能力，情節結構的能力，描述場景的能力，撲捉情緒的能力等等。擁有這些能力並不能保證你能成功，除非你有調配這些能力的能力，並在文字上體現為文章的節奏感。

從這個角度看，《檸檬樹》算是節奏感非常好的電影。和《追風箏的人》、《我在伊朗長大》、《櫻桃樹》相比，《檸檬樹》故事並不復雜。以故事為依託，雖然不排除觀者想像的可能，就導演來說，看似並沒有強烈的表達宏大意旨的意圖。

然而，在宏大背景和演員細緻的表演之下，不枝不蔓的講述了一個並不新鮮的故事之外，因為節奏感的把控，《檸檬樹》還散發出一些類似摩擦新鮮檸檬時，空氣中飄蕩的清淡的香味。

除了表現在敘事的節奏上，節奏感更多體現在鏡頭的運用上，比如一組鏡頭的遠近配合、人物情緒表達的層次、畫面構圖的相互參差。這個層次的節奏感，完全不是臨時抱佛腳所能成就，是導演的世界觀、時間感所決定的，完全不能勤奮習得。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或者，講述一個故事，並且努力講好它，儘量有意味的講好它，到最後所能得到的大概就是節奏感。只是，我們有耐心去講一個單純的故事嗎？

大部份時間我們往往想表達的太多了，這或者是我們沒有節奏感的更主要的原因。這聽起來有點類似禪宗，清靜無為，反而能得到大世界。大導演和大作家們的第一門功課，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PS：你注意到當撒瑪和律師接吻的時候，那束突然出現的金色的陽光嗎？這是這部電影中最令人感動、因此更無奈的瞬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