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靈動

2008年10月18號 星期天 日光傾城

題記
在秋意濃重的午後，陽光透過窗欞微微耀眼，坐在光潔的地板上投入的祭奠那些漸逝漸遠的年少輕狂時的執念，傷感瀉滿一地。

基汀(John Keating)的死亡詩社
我們的船長用瞻仰死亡般的神聖呼喚他那些可愛學生們對於生的意義，存在的意義。
影片中重復出現的大片大片被奔跑的腳步聲驚醒的雁群，黑壓壓迅速掠起，嘩啦嘩啦清脆的翅翼有力拍打的驚心動魄的美，有著自由飛翔的雀躍，漫過天際的遼闊。

哼著《揚基進行曲》小調輕快的進入同學們的視線，最後拉長的尾音已經在呼喚同學們的跟隨，只是在正統嚴厲管教下存活的青年們還迷惑的聽不懂這蓬勃繁茂的呼喚。
在第一堂課裡面基汀就情緒激昂的告訴他的水手們生命短暫，要及時行樂(carpe diem)並在接下來的課程裡面，用他激昂的精神檄文讓同學們逐漸清晰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吶喊。

湛藍湛藍的天空盡頭是一樣色調的湖水，水天一色的純情。
他叫學生撕掉所謂「了解詩」的導論，那個千百年亘古不變的，就是天就是地的教科書。基汀高聲堅定的告訴學生們那不是聖經，撕了不會下地獄，要向正統挑戰，要強調自我意識，要掙脫束縛，要在世界這場華彩演出中，書寫屬於自己的華美詩篇。

低矮的白雲，淺色的陽光，褪掉樹葉的枝椏，光禿挺拔的大樹張揚向上，濃墨重彩的塗抹著秋色。
他站到神聖的講台桌子上面，身體力行的告訴他親愛的學生們，用不同的角度看不同的世界，即使愚蠢犯錯誤，也要有膽量出發，也要有自己的見解。並要求每一個同學都要親自體會那站在高處的無限開闊的新視野。

灰色調的秋意下柔和的陽光暈染灰暗的樹椏，倒映在如鏡的湖面上。
操場上，基本汀讓同學們通過運動體會大地的洗禮，吶喊出紙片上催人向上的誓言，用力將腳下的足球踢向高空，踢入雲彩，如同將自己的自由勃發的靈魂遠遠的拋向深遠的天際。

伴隨著《歡樂頌》悠揚的曲調，艷紅的運動服裡麵包裹著一顆顆被喚醒的沉睡已久騷動的心臟，他們在基汀的帶領下，奔跑，伸展，跳躍，盡情釋放無限勃發的青春力量。在秋涼的風中，在火紅的夕陽下，被印染的一張張朝氣蓬勃堅毅的笑臉。

秋意正濃的中庭，在昂首闊步中，基汀教導學生們要走出自己的信念，儘管有人嘲笑，也要堅信自己的信念獨一無二。我本可以走的與眾不同，兩條路在森林裡分叉，我選擇走的人少的那條，必將天壤之別。

尼爾(Neil Perry)的夢想
早在第一堂課，在注視著走廊櫥窗裡面那張相似神情清澈的臉，聽著基汀那猶如來自地獄亡靈般真切地吶喊的時候，尼爾就被蠱惑了。

他在河邊的岩洞裡復活了死亡詩社。一個一個穿著甩帽校服，頂著尖尖的帽頂，猶如幽靈般沉浸在沉寂夜色中。豎直挺拔的高樹矗立在夜色中猶如這幫風華正茂的青少年。他們朗誦詩歌。講鬼故事，周圍一切寂靜無聲，大家如同靈魂出竅一般睜大雙眼，微張嘴巴。吹薩克斯。搖擺著圍著圈旋轉，踩著黑人rap音樂的鼓點。交流思想。抽菸鬥。擊打手鼓。

還在公演歌劇《仲夏夜之夢》中成功獲得了扮演小妖精的主要角色。「一生中第一次知道自己要什麼，首次為自己的夢想付諸行動，簡直妙透了。」他欣喜如狂激動的說著。
可這卻忤逆了至高無上父親的旨意。父親很快知道了此事，震怒，他想要試著和父親述說什麼，反抗什麼，可是看到嚴父，長久以來的逆來順受和乖巧的性格讓他最終選擇沉默和順從。
在迷茫和掙扎中，他含著眼淚向他崇拜敬愛的船長訴說心事，可是卻沒有感同身受的得到建設性的意見，沒能得到讓他振奮為之瘋狂而追隨的力量。基汀只是叫他心平氣和地和頑固的父親深聊一次像跟他聊天那樣。
尼爾自知說服不了父親。他選擇欺瞞父親完成這場生命意義的演出。
無疑燃燒夢想的尼爾絢爛多姿，他贏得全場觀眾的熱烈掌聲和長時間的安可喝彩謝幕，卻沒能贏得父親堅如石磐的心臟。
在這一場與自己與父親的戰鬥中，尼爾華麗的轉身，在一片白雪皚皚的隆冬季節用槍口捍衛了自己的理想。慘烈，絕望，剛柔，華美。
基汀在得知此事後也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悵然若失中。。。久久。。。

陶德(Todd 安德生)的覺醒
一個唯唯諾諾毫無個性平淡到讓人可以忽略不計的男孩。猶豫的眼神，軟弱的性格，踉蹌不穩的腳步。卻因為擁有了基汀和尼爾而使得人生從此與眾不同。

伴隨著基汀的薰陶，陶德會在無人的寢室獨自默默地寫著Seiz the day然後撕掉。。。

在尼爾生氣喊著,「你至少要做點什麼，實際行動起來，而不只是說說而已。」
他會無助無奈但認真的說出心底的憂慮，「我無能為力改變，我只要不給別人添麻煩就好，我只要做到好好照顧自己就好。」
尼爾天使般壞笑起來但卻無比堅定的說 「NO」，他拿起陶德蹩腳的詩篇，大聲朗誦，害羞的陶德追著滿屋子跑，釋放著心底的些許積澱深久的壓抑。

尼爾還慫恿他扔掉父母每年千篇一律的生日禮物組合文具。

在讀詩課上，基汀讓陶德原始般野蠻的大叫「YAMP」，蒙住陶德的眼睛旋轉著並試探著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在基汀的引領下，陶德的沉寂慢慢的爆發了，「華特是個令人齒冷的瘋子。目光衝擊我的心，伸手壓住我，不斷自言自語，說著真理，像隻使人腳發涼的耗子。你拉長，卻永遠不夠長，你踢他，打他，卻永遠無法覆蓋任何人，由我們哭著進入生，到我們垂老離開此世，只是蓋住你的臉，任你悲歡哭泣，叫喊。」

在尼爾和基汀老師鍥而不捨的幫助下，陶德內心的自我意識慢慢的一點一滴的覺醒起來。
當聽到尼爾噩耗的時候，陶德壓抑不住內心激烈尖銳的疼痛。在蒼涼的冰天雪地中痛苦的重咳到嘔而顫抖到站立不支而頹然跌地，之後掙脫所有同伴的臂膀，踉踉蹌蹌的奔到一望無際的深遠的耀眼白雪中仰天哪喊。。。

尾聲
因著尼爾的死，大人們對孩子們冠冕堂皇的陰謀，一個個被帶進黑籠子般的校長辦公室並意外的叫來了家長。在老師和家長的聯合攻擊下，個個擊破。
好像我們軟弱的毫無戰鬥力，只能妥協，只能傀儡般的被擺佈，在那紙莫須有的嫁禍罪名清單上簽字畫押。而大人們也只有在達成他們的目的後方能罷休。

而解決的唯一手段是辭退基汀以示校訓。

最後，在一系列的疼痛撞擊之後，一向怯懦膽小托德發揮了他最璀璨的光芒，他無視於校長無禮尖銳的叫嚷責罵，第一個說出那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羞於坦露的真相，第一個毫無懼念凌然的站在教室的課桌上，吶喊出心中無比堅定的聲音，captain! my captain! 隨後而起的隊伍，向他們的船長真切表達滿腔的敬意和謝意，莊嚴而肅穆的吶喊出屬於自己的聲音，證明我們存在的意義。
在濃郁的遺憾中船長基汀落寞的背影轉身時眼眶中閃爍的淚花，光彩奪目。。。

那些有關青春的飛揚，成長拔節的刺痛。覺醒的意志不容壓制和踐踏，我們奔放的鮮血會用死亡的決絕來做殊死的反抗，用無限靜默來彰顯我們那年輕的比生命還珍貴的夢想，來捍衛我們不容侵犯的尊嚴和意志。

噢！船長，我的船長！遇見你，是我最大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