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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鋼索人--Man on Wire

走钢丝的人/偷天钢索人/钢丝奇人

7.8 / 47,650人    94分鐘 | USA:90分鐘 (Sundance Film Festival)

導演: 詹姆士馬許
演員: Philippe Petit Annie Allix Jean-Louis Blondeau Ardis Campbell David Demato David Roland 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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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註銷]

2008-12-23 12:16:49

《走鋼絲的人》:成為「見證者」的另一條路


導演聰明之處在於本片中他完全避除開今日的光景,然而從今日折射回三十四年前那輝煌的一幕又意義非常,這一幕包含著人類最純真、最美好的東西,他讓觀眾成為了一個虛假的見證者,這條通往一個虛假的「見證者」之路是經過各類影像資料巧妙的編排形式方才能得以呈現出來。

下面根據我甚少的紀錄片行路經驗,來大概說說這條路上有趣的風景在哪裡,以及如何有趣。

http://www.mtime.com/my/dongmokong/blog/1569075/

上面的這五張圖,是截於影片中第一次使用分割構圖手法,同時也是整片中最精彩最複雜的一處分割,在畫面中分割兩邊代稱左為A右為B來進行表述。這一場戲時間長度為68秒,A與B形成份割狀態後,A一直為動態影像,B則為靜態照片,A共變換8次、B共變換7次,A的世貿大廈施工影像和B的菲利普早期成長照片的選擇與切換都為精心安排,如施工影像組中多次挑選吊重物的鏡頭,突出繩子這一物在其中反覆出現也包括了B中的照片,A的幾組切換也是為B中照片做出某些隱喻,如第三張圖片與飛利浦持劍的一張照片。第四張圖片是由A切換影像後接著B切換照片,但這次B不是切換照片而是從上往下移動照片,所造成出現三組分割形態,如截圖上B正移動照片至一半時出現了畫外音,當B移完新的一張照片時A又立馬切換新的影像,這一場分割既精密又緊密且流暢,這裡圖不全截,也只大概簡單說下,因為後面還有很多有意思的。

這個鏡頭是上段最後一張圖的下一個鏡頭,注意上一個鏡頭中的A裡面是一個工人在電焊,而緊接著是牙醫在鑽牙齒。這場回憶菲利普那個夢的起源中有著幽默的成份,當然這點與被採訪的菲利普本人的講述是必不可分的,他的生動描述在觀者剛一聽到後便立刻以影像展現了出來,這點也是本片一大亮點,以拋去原有的受訪者沉悶單調描述當時情況的方式,而精密插入和強有節奏感的剪輯使這個故事更好的展現出來。

本片中第一個連續鏡頭,稱為連續鏡頭是因為,第一張圖片這個鏡頭是被採訪者在複述當時自己做了什麼動作,這個所做出的動作被觀影者聽到或看到他又做出後,緊接下一個還原當時動作的鏡頭,在全片中這樣的鏡頭還有許多,都會以這種排圖的方式貼出。這種連續鏡頭的選擇是有一些規律的同時也是有意圖的,關鍵、緊張的行為動作會進行還原使觀者更能隨著進入影片中去。

一邊是菲利普激動的講述那個夢的發現與展現,另一邊是目光呆滯的老人,選用黑白影像和在畫面四週暗而中亮的風格,這種幽默自然而生。

注意這場菲利普從牙醫診所出來後的鏡頭,總切為兩下,最初我們能看到遠處人群之中的菲利普騎著獨輪車,隨後便切了下鏡頭,這時他離我們更近了,此時鏡頭並沒有再切,而是因為人群擋住了菲利普一下,隨後我們又看到了他,這時菲利普的臉龐佔據了整個畫面,這種從遠到近的處理彷彿不光是菲利普本人還是觀眾都更加接近那個夢想了。

又一個漂亮的連續鏡頭,當菲利普雙手錶現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間,接上電梯關上的鏡頭。

注意此時採訪菲利普的取景已經從上往下,這種高低的關係是由電梯在上升而做出的選擇。
在緊張的偷運器材上樓的過程中,菲利普的採訪與還原當時場景的鏡頭反覆緊密插入其中,這個菲利普手指向上的鏡頭隨後立馬切到從電梯裡朝上的畫面去。而當到達了指定樓層後,此時切入的菲利普採訪鏡頭而是從上往下搖攝影機,給觀眾一種從處於高處又回到地面的感覺,就好似觀眾也在做電梯偷運器材上樓一般。

這兩張圖分別為兩場戲,同樣之處在於都為樓梯間人走在動,不同之處則在於第一張圖是南塔樓有人頂不住精神上的壓力而臨陣脫逃,注意這時的攝影機是從里往外拉,而第二張圖是北塔樓另一批人繼續著計劃上樓去實施,而攝影機是從外往里拉。這兩場戲並不是緊接著,而是中間有不少隔斷,但在鏡頭上的處理仍是很精細,展現臨陣怯場那位老兄的方式與以堅定不移信念要完成這計劃的另一批人,雖取的是同一個景但鏡頭上的處理仍有著不同,這點不同已經說明。這樣的安排其實還可以理解為,以世貿大廈為中心,逃跑的攝影機則推出去,而沒逃跑的攝影機則是拉進來。

當因警衛巡邏緣故而被迫躲起來的菲利普無事可做,所以開始進行回憶,第一張圖是先出現的世貿大廈竣工典禮上的講話,這種大廳內的聲音特性營造出一種夢境的氣氛開始展現這個夢,而第二張圖片就是緊接著的下個鏡頭,當得知世貿大廈建成後的菲利普爬上自家屋頂宣佈他要去美國了,本片中的一部份鏡頭是後來重拍,譬如在世貿大廈內實施過程的鏡頭,而另一部份影像則是菲利普平時街頭雜耍表演的記錄資料,這裡也包括他本人平時生活和這次世貿大廈計劃的實施過程記錄。注意在這一個鏡頭上的選擇,導演選擇的是菲利普爬上紅綠燈的表演,而這個鏡頭又與上一個鏡頭也就是第一張圖有著相似,世貿大廈竣工典禮上的講話就是由一人講而眾人在一旁聽在注視著這個講話的人,沒有菲利普當時爬到屋頂的影像資料就選用了他在街頭爬上紅綠燈的影像,來往的行人當然也就在注視這個莫名其妙爬上紅綠燈的傢伙。本片中諸多選擇,以精妙的影像編排使得影片時時呈現出一種扣人心懸的觀影體驗。

在本片中插入的菲利普街頭雜耍表演影像絕大部份裡面,它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以畫面中心為圈,隱藏圈四週的畫面內容,這樣處理方法造成觀眾會有一種窺視他、注視他做事情的感覺。這兩張圖片為一場戲,當菲利普從美國看過世貿大廈後回到法國找他的朋友協助他策劃這件事情,一個鏡頭下來沒有切,當這個鏡頭開始時,也就是第一張圖,我們能看到那些人實際上是在觀看菲利普的雜耍表演,但當你第一次看時你並不會立馬意識到,你看到一群人都在注視著他,注視著這個為夢想而奔波四處的人,在這種圓圈構圖處理手法不斷出現下,每當出現一次和隨著片子敘述越多,也就更加劇了一份「真實感」,這種所謂的「真實感」其實說的更明白一點,就是觀眾,也就是你在看一件已經發生過了的事情,然而你卻有了一種在這整個事件發生的前後都時刻以及每個細節上注視、窺視的感覺,你彷彿回到了當時,成為了一個見證者。

上面這四張圖分別來自一場戲中,這是菲利普因對世貿大廈資料甚少而導致朋友拒絕幫助他後第二次來到美國更加細緻的觀察、記錄關於大廈的一切。要說這一場戲是因為,剛才我說到了關於本片所使用的各種影像資料,當然不管是後來重拍還是當時菲利普個人的記錄影像外,還有一種就是關於世貿大廈的單獨影像,上面這四張圖沒有用到一個圈處理方法而用又多了一個圈,我們好似看到一雙眼睛或望遠鏡所看到的情形,這裡沒有用一個圈而用連個圈是和劇情有著很大關係,當菲利普第二次來到美國後他比第一次更加仔細,對於世貿大廈的一切他都要儘可能的去了解,他還必須知道一些準確的數據,因為這樣才有可能得到朋友的幫助,也是只有這樣他才能離自己的夢想更進一步。展現這場戲,是在這四張圖也就是四個單獨的鏡頭切到他做的筆記所記錄下的各類準確數據之間來回的切,我說到了用個一個圈是會使觀眾有一種「真實感」,而用兩個圈這時是以菲利普本人的視角來展現的,這種處理更強調於本場戲的用意,而與一個圈對於整片的用意不同。再說一下關於這場的剪輯節湊,當這四個鏡頭出現時,前三個每個鏡頭時間為1秒後切至菲利普記錄的各種數據以及路線圖也為1秒,一上來的三次快切與這時的情節也一樣,菲利普在大量記錄各類數據與觀察時也很小心警衛懷疑他的身份,這樣快切的處理更好的與劇情氣氛融合。

在介紹菲利普每個幫兇時並沒有簡單的進行處理,而是每個都精心設計。首先並不是採訪他們然後在下面打行字幕,說這傢伙是誰誰誰,而是單獨把每個幫兇獨立出來拍攝一小段「進場」畫面,也就是上面這5張截圖,這樣的處理是考慮到幫兇眾多,加上整體劇情進展較快,如果是採用最簡單的採訪誰就在下面打上這人的名字,很有可能會造成觀眾記不清楚誰是誰,導致觀眾記憶混亂影響整片觀看的進程,這五位幫兇都為身後背景全黑,出現在畫面位置各不相同,遠近也不相同,當出現一道光照在他臉上的同時,人物進行旋轉方向也不相同,當「幫兇」的臉龐完全展現出來後光也就隨之而消失。注意每個幫兇「進場」時的配樂也為不同,這點要與該出現時的情節氣氛相同,這樣的設計同時也是在為整片加份「小佐料」,它有時可以加劇緊張的氣氛,有時可以緩解緊張的氣氛甚至造出點幽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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