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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又來--Spring, Summer, Fall, Winter... and Spring

春夏秋冬又一春/春去春又来(台)/春夏秋冬(港)

8 / 87,631人    103分鐘

導演: 金基德
編劇: 金基德
演員: 伍永秀 徐在英 金永敏 金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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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鸝

2008-12-26 00:33:33

《春去冬來》的幾個關鍵詞


  

春夏秋冬

 
春夏秋冬比喻了人生的不同的階段,比喻童真幼年的春天和比喻感情萌芽青年時代的夏天,都是孕育著希望的,即使偶有苦痛,也會被淡忘。而帶有肅殺之氣的秋,因為老僧和湖心寺的超然,將人的苦痛引向佛說的真理。冬天是人生的終結,因為領悟了佛說的真理,這個終點卻擺脫了苦痛。最後一個長鏡頭讓我們看到,我們生活的所謂全部世界如果在經歷苦痛後超然地看來,不過是群山中的一隅,人們之所以不願意擺脫執著,是因為他尚沒有覺悟的智慧。

然而,覺者並不是萬能的,佛不是超越於這個世界的神。老僧一開始看到了小僧的因貪愛而造成小動物的死亡,他並未伸出手去解救小動物,就是一個最好的寓言。覺者無法滲透入迷茫眾生的生活。真正的選擇和選擇的痛苦都要由眾生來承擔。同樣,開悟也只能由眾生自己來完成。

春夏秋冬,輪迴無窮。人生,也在苦海中沉沉浮浮。當下開悟,當下就是淨土。佛教導的真理,其實並沒有離於當下的樂土。

  

無關性感和死感

性和死亡,是兩個永久魅惑人心的主題。金基德的電影中,同樣迴旋著這兩個主題的變奏。《撒瑪利亞女孩》用性和死亡來表達負罪和贖罪。而《春去冬來》中這個主題變成了一個人與心中負罪感的鬥爭。由愛慾而生罪,由罪而引向追求救贖和覺悟。金基德從來不用煽情的鏡頭和音樂來表達性愛和死亡。總是過於赤裸的性和近乎白描的死亡,好像不帶絲毫情感,無關性感和死感。在《春夏秋冬》中,我特別喜歡他在冬中處理服刑回來的男人面對失足落入湖中的婦女死亡的戲。破冰而取出屍體,展開她的面紗,馬上轉入下一場景。對於這個婦女面容的好奇是男人生出的貪慾,也是我們這些觀影者的貪愛,最終,導演選擇了不伸出手來解開我們的貪愛。同樣的,只是死亡,無關情感和貪愛。

  
痛苦和奧秘


佛教真是最了解人間痛苦的宗教。金基德選擇了用男人殺妻之後的痛苦來展示人在海中的沉浮。男人殺妻後的面容扭曲,即使回到湖心寺,也再沒有了在春夏中的童真和夏之中的單純。不是在世或出世,完全是心的改變。也許他想像中回到這裡,就能的得到精神的平靜。然而,即使當他選擇封印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他其實也沒有力量去面對自己的死亡。他仍然在苦海中,死亡不是解脫。

老僧將他引向解脫的方法是奧秘的,他用藤條抽打企圖自殺的男人,把他捆綁懸掛起來,一直到蠟燭燒斷繩索,他才能從屋頂上掉落。男人的精神痛苦化為了現實的肉體的折磨。他必需要忍耐,經歷肉體的疼痛,經歷精神的忍耐,才能通向無窮的奧秘。《心經》在秋中近乎奧秘。老僧說,這是去除心魔的般若神咒。男人在木地板上雕刻出心經的全文,把他對人世全部的痛苦感受化為對心經文本的專注。「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這樣的專注,讓心經也深深的篆刻在了他的生命中,成為六根的真正封印。

秋是奧秘的,湖心寺在湖中兀自漂移,老僧揮揮手船才能行走,老僧獨自一人在湖心中封印坐化。然而,老僧卻又從來就不是神,他只是一個在世而出世的覺者,他忍耐,淡泊,深知自己的界限。

  

金基德

若不是最後看了d版碟的封皮,我不會想起老僧這個角色是由金基德本人扮演的。這個角色出神入化地串起了整齣戲,表演得絲毫沒有斧鑿的痕跡。

  

觀影者

如果不是我自己心靈的痛苦,我不會對秋之中的男人的痛苦心有慼慼焉。從痛苦中的解脫不是報復也不是墮落。而是放手和忍耐。對自己執著的放手,使精神和肉體同時平息,歸於忍耐。這也是聖靈所給予苦難中的人的果子。也許是這樣的心境看這部電影。我突然覺得佛教和基督教有好多相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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