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我們的大卡車——看《DUEL》

前幾天和食人在網上聊了幾句，他說這部電影的背景就是史匹柏早期的一部驚悚劇，故事來源於導演的一個朋友在甘迺迪遇刺那天被一輛大卡車亡命追逐。總之，一部普通的驚悚電影。
我不這麼認為，也許故事的來源確實如此，可是導演要表達什麼呢？在整個全劇的過程中，瀰漫著焦慮不安、恐懼和詭異的氣氛，他們也許是驚悚電影的基本構成成份，這些成份必然給電影帶來更多的東西，超越了它的本源。然我們回憶起中的幾個細節吧。
一個中年男子，西裝革履，面目略顯疲憊和刻板，開著一輛小排量轎車行駛在州際公路上，心神不寧地趕赴一個商業約會。加油站到了，停下加油，給妻子打電話，聽妻子喋喋不休的抱怨，忙不迭的道歉和解釋。這是一個壓力很大的中年人，刻板的生活和慣性的克制，不習慣於發洩。充滿焦慮。
一輛卡車出現了，油罐車，碩長而龐大，車頭巨大，沾滿油污，開起來轟鳴聲起，動力十足，極具威勢。它在主人翁的前方行駛，油煙飄過，使人呼吸不暢。加速，超過。於是一場追逐開始。
有幾處記憶猶新：當主人翁的小排量車在山道上和拐彎處因為速度過快而左右飄移，龐大的油罐車穩穩行駛，優雅地轉頭，沒有絲毫的笨拙，即使在速度已經到了100邁的時候；神秘的駕車人，自始至終只露出過一隻手和兩隻腳；當主人翁被逼開向路邊，撞到柵欄上時，幾個老人只是驚奇的注意他，而沒有看到飛馳而過的、遠遠超過一般速度的油罐車，甚至在那個時候畫面上都沒有表現出來；餐廳內，他緊張的揣測著哪個人是真正的司機，卻不敢大聲問出來，還把一輛別的車錯認為那兩大油罐車；在鄉村加油站的後院打電話時，瘋狂而至的卡車碾碎了一切，包括向警方求助的希望；隧道口，當他的小車無法把那輛校車推出困境時，他在孩子們嬉笑的臉上讀出了嘲弄和奚落；
當他向一對老年夫婦求助，那兩大油罐車加速後退而來，使人魂飛魄散；片尾，油罐車推著小汽車轟然而下；黎明朝陽中，主人翁呆呆坐著，疲憊而釋然。
刻板而固定化的職業生活使我們充滿了壓抑和焦慮。在我們的生活中，常常有意想不到的形勢出現，這是生活的本來面目。然而，已經缺乏應對的能力，並在我們的思想中把這種對未知東西的恐懼擴大和泛化，常常使我們在思想中經歷別人所無法體會的焦慮、恐懼和孤獨。這就是我在這部電影所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