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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sterShi

2009-01-07 08:23:25

我們都是卡門的裙下之臣


《芳名卡門》是戈達爾在八十年代的重返大螢幕之作。獲金獅獎。之前的時間他由於讀到毛澤東理論而痴狂於政治。可謂法國極左分子,不是嗎?

回正題,這裡我分幾個問題來試圖說說這部戈達爾備受爭議的電影。

 

    一 戈達爾(也就是導演,作者)怎樣在我們的觀影過程中消失(或者他壓根從頭到尾就沒想露臉,雖然他在片中實際性的露臉了。)

 

在演奏四重奏的畫面中我們發現,構圖具有隨意性,失焦狀態的人經常擋住焦點處的人。即使光線充足導演也沒有考慮全景深,而是一實一虛,這裡順便提一下光,在演奏部份的拍攝導演傾向自然光,而在酒店內的那部份則由於窗戶經常被窗簾擋住而不得不使用人工照明。還有那個俯拍鏡頭,四個正在演奏的人沒有一個是完整出現在畫面中的,甚至沒有一個人的一個完整區域出現在畫面中。我想這是創作者試圖淡化攝影機在觀眾眼中的注意,這是導演不願意讓我們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我們在看電影,他希望我們或許以為自己在回憶,或是自我想像,怎樣都好,只是不要以為我們在看一出冒傻氣排演出來的電影!戈達爾不僅僅從攝影以及用光方面將導演痕跡降到最低,在剪接上採用同樣的思路。他絕不會平平穩穩按照我們絕大多數匠氣十足的電影創作者那樣按故事發展線索來剪,那樣顯得太人工化,他像是順手拈來般搗鼓出了這麼個東西。戈達爾的這個理念是新浪潮的重要標誌,但也有很多很優秀的電影導演對此並不在意,現在一時能想到的有格林納威(《繪圖時的合約》)和大衛林奇(《穆赫蘭道》)。他們的片子就特意突出了戲劇感。格林維納的構圖,簡直好得不得了。林奇的《穆赫蘭道》裡則直接有場戲就拍攝一個劇院,女歌手拉開帷幕,講到真實的話題。這些例子分明是在提醒觀眾,你在看的是我們精心製作的藝術品,好好體會!

 

二 戈達爾怎樣淡化故事情節與戲劇衝突。加強情緒與內涵的表達

 

兩場槍戰,無關人員依舊在做他們的本職工作,清潔工在清理血跡,修理工在修燈。似乎這極大的突然性衝擊對他們毫無影響。這是為了不讓這場槍戰顯得過份真實,從而使我們把握錯誤觀影的方向。攝影機的機位選擇也十分不尋常,導演似乎故意不讓我們從我們想要看到的角度和視野來觀察這樣刺激性的場面。演員的表演則和攝影機持不同情緒,他們具有誇張,激動的表演:男女主角在酒店裡瘋狂追逐,在搶劫現場激情親吻,互相用門窗撞擊對方,在浴室粗暴交合(並未成功)。男女主角的身體接觸傳達出了他們之間緊張又不穩定的關係狀況。 卡門的叔叔行為舉止則更加怪異,他一個人在病房裡神經質的拍打擺設,對護士出言不遜,拖鞋時將鞋扔到不同地方。這樣做是為了強調出演員所飾演的人物之性格,這種手法我記得最清楚的要數安東尼奧尼在《放大》中塑造攝影師時對演員所做的要求。卡門叔叔這個角色在片中有著重要地位,但由於戲份不多,容易被忽略,於是也就忽略了解開這部電影深意的鑰匙。他似乎是個佈道者,救世者(他講:現代人不會隨心而為,我口講我心。不管何時何地,經典永遠讓人著迷。年輕人真瘋狂,他們好記性,卻忘記一切。我們該閉上眼,而非睜開眼。現代的年輕人是窩囊廢,沒人發明牛仔褲或香菸,什麼也沒有。今時今日,無所不能的機器製造著我們不需要的產品,從原子彈到塑膠杯,沒人需要原子彈和塑膠杯。美麗,是足以承受的恐懼之始。)他把自己一所公寓的租金付到了2000年,一個值得尋味的年份。順便提一下,我們可以把戈達爾對演員表演的要求和布列松,塔可夫斯基對於演員的使用作對比。以此看出,優秀導演總有一套他自己的最佳表達途徑,不同的審美原則卻可以達到相同的共鳴,這便是藝術。

 

三 戈達爾怎樣運用隱喻

 

片中多次出現海浪撞擊礁石的畫面,這是徹頭徹尾的慾望在激盪。

卡門這個形象,似乎有種女權的味道。她控制著男主角,並使他最終以殺死她的方式來奪回不管是在愛情里還是在兩個人的社會關係中應有的男性權力。

 

四 戈達爾怎樣革新電影視聽語言

大多數導演在處理一場環境較為複雜的戲時,會採用雙機甚至是多機拍攝,在不會穿幫的前提下從不同角度的機位獲取演員的表演,然後在剪輯時取各個不同機位不同時間的畫面連為一個完成的時空邏輯。在本片中,戈達爾並沒有這樣做,他會把不同機位在相同時間內拍攝到的畫面剪到一起,這樣就有點重放的味道,類似范桑特《大象》的時空點重複。

片中有時聲道會被剪掉。與影像不符的聲音會突兀的插進來。比如在搶劫銀行的影像中插入四重奏排練的聲音。一段對話,也許只有幾句是有聲音的,瑣碎的細節被刪除。

戈達爾拒絕大量的煽情效果,他冷靜,簡練,創新。新浪潮十分偉大,一句話,顛覆傳統。讓我們能夠看到百花齊放的電影,而不只是讓人膩煩的那種片子。

   

戈達爾通過無與倫比的才華講述了他的思想。狹義看,影片始終在展現男女在戀愛中的狀況,他們幸福又痛苦,可以歡暢的做愛,也會哀嘆世界上為什麼要有男(女)人。女權的意思似乎也有,從導演對卡門的塑造以及她和男主角的對比可以看出。再從蔓布全篇的冷漠,厭世的基調來看,戈達爾也趁此機會對現代社會的弊病做了思考,並試圖指出重生的道路。他親自出鏡扮演的導演,是一個被現代年輕人利用的犧牲對象,他以大量社會評論帶出了自己警世,獻世的身份。

    戈達爾不會忘記新浪潮,在電影最後黑屏時出現一行字:向小製作的電影致敬。


PS:我寫的又亂又不完整……唉湊合看吧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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