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壞人，有理想的人

我都不知道我為啥又對《蝙蝠俠》發牢騷了，就當是我欠它的吧。

我第一次看《蝙蝠俠》還是10年以前，忘了叫什麼名字，其實百度一下也能找到，懶……就是金凱利的謎語人和湯米李瓊斯的雙面人的那部，爆炸好激烈啊，綠衣服的好奇怪啊，啥也沒看懂啊，美國大片就是看不懂啊，這就是《BATMAN》第一次給我純真的心靈帶來印象的記憶。

然後就是兩年前，《遊戲人》做了一個專輯，專門介紹BATAMN裡邊的反派，其實每個反派都代表了BATAMN的一個性格弱點，都是BATAMN的陰影，而BATAMN一不小心就會走到這些反派的性格陰暗面。

其實這裡我想談一個「過度解讀」的問題，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在學術上一定有一個更好的名字，我才疏學淺，姑且就這麼叫了。我所謂的「過度解讀」就是太深入發掘某一文化現象，而賦予其本身沒有或者原作者並沒有想到的意義。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偉大的魯迅先生有時只是寫篇文章吵架，就被天朝政府誇獎成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魯迅先生不小心寫錯了字，就被認為是對反動派的無情諷刺……不過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也不反對過度解讀，我的意思是，BATMAN就是一個被過度解讀的典範。這次又被諾蘭解讀了一遍，被我們解讀了一遍又一遍，BATMAN的原作者一定不會想到BATMAN居然已經有了如此的意義。

套用D&D對人物陣營的劃分，BATMAN可以算作是叛逆善良，JOKER可以算作是混亂邪惡，而拉薩格爾（第一部《蝙蝠俠前傳》的BOSS）可以算作秩序邪惡。

何為叛逆善良？叛逆善良就是指不遵守社會規範，甚至有點憤世嫉俗，但是內心卻是仁慈的，善良的，充滿愛的。叛逆善良的形像一般就是大俠一類的文學形象，比如BATMAN，比如楊過，比如令狐沖，比如切格瓦拉，比如李尋歡，比如哈姆雷特。為什麼？因為善良符合我的基本道德觀念，但是被現實長久壓抑的我們有時需要衝破社會秩序，長期以來我們看著偽君子口口聲聲的道德踐踏著我們的生活，我們需要這樣一個形象來拯救我們。這樣一個形象更符合古希臘的悲劇英雄的原型，而命運常常將他們碾壓。這類英雄常常受到邪惡的挑釁和現實秩序的壓迫，他們也面臨著邪惡的誘惑，一不小心就會走到道德的反面。真他媽的不是人當的，所以此類英雄往往具有超能力，或者具有絕世武功，或者具有巨大的財富，反正是不現實。這種人存在就是一場巨大的悲劇，沒點能力行走江湖不行。這次BATMAN就是現實了一點點，悲劇就來了，看得我是思緒萬千……這裡再提一句，不服古希臘人不行，丫早就發現了啥玩意才能真正地打動人心，啥玩意叫美，我們就是喜換看把好東西給整廢了，末了，還誰都沒錯，都是命運惹得禍，真是美得讓人心碎啊……

JOKER就是叛逆邪惡的，introduce a little anarchy，upset the established order，and everything becomes chaos.i』m an agent of chaos.oh,you know the thing about chaos?it’s fair.這一段，JOKER成功地策反了哈維丹特，簡直就是JOKER的個人宣言。JOKER同志從某些方面來看很單純，不為權，不為利，不為名，瘋狂而又井井有條地喪盡天良，就是為了chaos。在我看來，JOKER在這個方面有一點孩童氣質，他身上有一個孩子最簡單的破壞欲，大家小時候都會喜歡把一些東西撕毀或者把什麼東西完全拆開的經歷吧，而且我們在毀壞的時候並不會衡量它們的價值，有時看新聞的時候說什麼東西被破壞了，造成了XXX萬元的最大損失，JOKER正是用行動來解構這一切。在JOKER看來，世上的一切脫離人性的東西都沒有價值，所以JOKER燒掉了構成人類社會的基礎——錢。所以JOKER代表了一種人性的回歸——向惡的回歸，當然，我們並不會這麼想，因為儒家文化的根基就是人性本善，而基督教的原罪觀儘管是告誡人們身是菩提樹, 心是明鏡台. 時時常拭免, 不使染塵埃. 而JOKER卻用行動告訴我們菩提本非樹, 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 何處染塵埃。所以，惡就讓它來的更猛烈些吧，混亂和虛無才是人性。JOKER這種人我覺得一般有一種性無能的隱喻，他們的身上並不完全是孩童般的氣質，而是經歷過成人社會而又重新回歸到本源的那種狀態，其本身就帶著一些哲學思想，但是回歸孩童狀態的一個誘因一定是某種能力的喪失。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為啥，我總覺得JOKER其實是性無能，而那個哈維丹特一定有巨大的陰部，BATMAN跟他差一個層次，所以女主角跟了哈維丹特。還有就是一個像JOKER的角色並不好當，換句話說，我覺得叛逆邪惡的人是最不容易活在世上的，這種人不會有朋友，他們什麼都不在乎，沒有任何道德觀念，所有的東西在他們眼中都是塵埃，他們甚至不會利用別人，什麼不順眼就幹掉什麼，這種人怎麼會活在世上？很多人看了這部BATMAN都覺得奇怪，JOKER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他的同黨是怎麼吸引過來的？影片把這些問題故意迴避了。我覺得一個叛逆邪惡的角色一般是不會成大器的，，一部小心就會死在沙灘上。不過似乎老美很喜歡這種形象的角色，這種形象也許和第一種叛逆善良正好構成了硬幣的兩面，可能這也與基督教的原罪論有關係。還有就是JOKER一直是BATMAN的宿敵，JOKER在漫畫裡做過的壞事包括找一群人SM警察局長高登的女兒兼BATMAN的女友並且讓高登同志看著，幹掉BATMAN的助手羅賓，而且JOKER的高人氣還會讓他繼續把壞事幹下去，並且越活越好。但是JOKER在漫畫壞人排行榜上我覺得還是差一點，各位要是看過《MONSTER》，那裡邊的約翰才是真正的最強壞蛋，而且約翰不用武器，外表美型，非常容易就可以讓別人信任，那位老兄的愛好就是為人類製造矛盾，讓他們互相殘殺，約翰同志就在那看著，讓一切歸於虛無和混亂。

拉薩格爾這種形象才是真正有作為的壞人。因為這位大哥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在幹壞事，他毀滅了腐化的羅馬，用鼠疫清理了黑暗的中世紀，現在要幹掉哥譚市。這個老兄是個純粹的人，他只是想淨化世界，讓人類提升層次……我一直覺得為惡的惡並不可怕，它不能持久，因為並不能得到大眾的支持，就連作惡者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個瘋子，誰也不願意跟一個瘋子混，而且這種瘋子可能突然有一天也會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其實大家看著當壞人很過癮，其實當一個壞蛋很難的，首先要和自己的良心過不去，然後要和全世界作對，累死了……但是為善的惡才是真正地值得注意的，因為作惡者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在作惡，他們往往把作惡賦予一個崇高的理想，如果這個理想夠偉大，人們常常會支持惡，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終極理想，這麼偉大的理想，難免有所犧牲，那麼我們做一點惡又算得了什麼？拉薩格爾充滿了個人魅力，一跟他談話就是一大堆哲學思想，有時候BATMAN也能被他忽悠忽悠。其實被忽悠的何止BATMAN。這種壞人往往會爬上權利的高點，成為一個獨裁者，他們為什麼會成功，因為我們的懶惰，我的內心需要歸屬感，需要一個強權人物，我們的思想也不思考現實，需要把思想交給一個強權人物，甚至我們不想承擔責任，如果出了亂子我們就把責任交給這個強權人物。拉薩格爾這種人有的是原型，希特勒，金正日，老毛……要是說還能再找出一串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老拉在《蝙蝠俠回歸》第一集裡我總是覺得很弱，兩部電影中他的強度跟小丑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其實我覺得《蝙蝠俠》的第三集完全可以這麼拍，蹦出來某壞蛋，這必須是一個有理想的壞蛋，至少他認為他不是在幹壞事，迅速掌握哥譚市的輿論導向，然後宣佈BATMAN非法，派出菁英部隊圍剿BATMAN，讓BATMAN一個人面對巨大的國家機器，其實這並不新鮮，但是這樣可以更悲情一點吧。

回到「過度解讀」的問題上，我分析了這麼多，還不是「過度解讀」，我曾經很過度地研究過為啥BATMAN不殺人，其實哪有那麼多廢話，就是當時美國的廣電總局（姑且這麼說）怕很黃很暴力的東西污染青少年的小心靈，不讓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