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蘇辛
2009-01-29 00:33:41
隔岸觀火
【寫於2008年5月】
文/普魯士藍
我想我是在適宜而又非適宜的情況下看了這部電影。小說和電影終究是不一樣的。小說蔓延著氤氳水汽,每一寸的文字都含著巨大的情感,這種情感被少女刻意塗成的口紅含住,不留痕跡,卻在每一行文字中聲聲敲擊著閱讀者的心。
這是一本坦誠的小說,一部坦誠的電影,我看到的也並非是兩個人的愛,而是兩個人的情感,兩個人在窄小逼仄,浮動著細微塵埃的房間中的宣洩,他們都有著苦痛,在恰當的時刻傾訴,發洩,粗暴,放任生命。杜拉斯似乎並不想去寫一本純粹的愛情小說,而如果說《情人》是愛情小說也是對它的極大貶謫。我只能說這是一本神奇的小說。一部純粹的電影。
電影把杜拉斯別的用心輕輕剝落,留下的只是具體的每一個瞬間,嘴角上揚,瘋狂的舉動,舞蹈,酒,菸草的氣味,天氣,塵埃,空氣,淚水,打,粗鄙,完美。
我喜歡小說中他們在小屋中的段落,因為它們寫的精彩,我無法指責任何一句不是積澱著巨大的情感,我不能夠指責每一筆不是多年之後一個靈魂回眸時的驚鴻一瞥。
杜拉斯是個天才,她把女作家的弱點和強項在一本書中展露無疑,因此激盪出巨大的情感共鳴,痛苦,溫暖,縫隙,流傳,風,河岸,姿態,她把一朵花的驕矜蘊含在靈魂的相撞中,周圍包裹著銀色外衣,看似漫不經心的回憶,成為生猛的風,暖流湧遍全身,如同潮汐漲落。
我隔岸觀火,看到太陽西下。染紅的是什麼,不必言說。
她到達河岸才感受到愛他的情緒如此激烈,這是電影中表達的,並不一定是杜拉斯本人的想法,但我喜歡這個情節中女主人公的神情。
在她的哭泣中,她生命的兩條河互相衝撞,它們彼此隸屬彼此迷惘,彼此坦然。
我看到她的河發出的清亮回聲認真而仔細的安然高臥。
梁家輝多少有些和男主人公出入了,雖然整體依舊是那個模樣,但自認為還缺乏著一個氣態,而且這個氣態的缺失並非是他沒有表演到位,而恰恰是表演的太到位了。
情人是上乘的電影,它對細節的把握沒有讓杜拉斯的文字丟身份。但旁白似乎太多了,不過對於這樣一本小說的改變,我們還能要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