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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賣身、我賣子宮--True Women For Sale

性工作者我不卖身我卖子宫/性工作者十日谈/我不卖身我卖子宫

6.5 / 186人    Hong Kong:90分鐘

導演: 邱禮濤
編劇: 楊漪珊
演員: 黃秋生 劉美君 杜汶澤 孟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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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放

2009-02-08 07:50:24

邱禮濤,請向大陸人道歉


性工作者繼續談。
繼在上一部叫做《性工作者十日談》的電影裡,用一種「調研者」的視角,近乎全景式的掃瞄了香港性工作者「群鶯不亂舞金雞不金」的生存狀態之後,邱禮濤導演二度出手,這次改關注「個體」了:兩個「性工作者」,一個叫黎鍾鐘,從小缺乏母愛、對母親既愛也恨,熱衷於養雞、視雞為寶、還為死雞立牌坊的多少有點神經兮兮的港產本土「雞」;另一個叫黃蓮花,不賣身、只賣子宮,為了「居港證」而嫁給香港人、連生三個孩子的粗魯的大陸人。

某種程度上說,邱禮濤在《性工作者十日談》里已經把性工作者能挖掘的「話題性」幾乎使用殆盡,對於觀影者來說,《性工作者2》里對於「性工作者」的精神狀態、工作狀態的描寫,已經沒有多大的獵奇感、新鮮感可言,所以,繼續談下去的這部所謂續集,也就多少有那麼點不過繼續貼「標籤」的意思。
但較之前一部裡的「群鶯」,個人仍然更鍾意後一部裡的「神經雞」。 前一部的「調研者」視角,似乎客觀公正,其實骨子裡仍不免居高臨下,所以電影中的「群鶯」幾乎人人看上去都是可憐的可悲的,人人都是不「正常」的。我不相信雞真的都是那種精神狀態,我更傾向於認為,真實的雞,即便不能像吳君如所扮演的「金雞」那麼達觀快樂,大體上也應該跟普通人差不多,在任何一種已經成為常態的生活里過日子,是不會有那麼多歇斯底裡的快樂或者悲傷可言的。從這個角度來說,後一部里有點傻乎乎瘋癲癲、骨子裡挺真誠挺善良的「神經雞」,更接近於我所理解的「性工作者」。

《性工作者2》比《性工作者十日談》更具「話題性」之處在於,那個「不賣身、只賣子宮」的大陸人,她堅持對「雞」說,自己是「正經人」、自己要比「雞」高貴,可仍不免被邱禮濤納入了「性工作者」的範疇。邱禮濤所傳達出的是,幾乎毫不掩飾的香港人對大陸人的看不起:從大陸來到香港的「性工作者」,除了賣身的專業敬業的「北姑」之外,還有通過與香港人生孩子、借孩子獲得自己的「居港權」的「賣子宮者」。
應該說,邱禮濤「納入」得沒錯。陰道是人體的一個器官,子宮也是人體的一個器官,賣前者是「性工作者」,賣後者當然也可以稱之為「性工作者」,賣後者並不見得就比賣前者「正經」多少。而無數已經發生過的無可否認的現實也足以證明,香港人實在有足夠的理由看不起很多大陸人。譬如,2006年底,很多大陸孕婦湧入香港佔用香港孕婦的床位,使原本緊張的生育設施更為緊張,甚至有很多大陸孕婦,陣痛之時打急救電話,香港警察將其送入醫院,嬰兒出生之後卻一走了之,醫院只能自行負擔這部份費用,事態之嚴重一度使得香港人群起呼籲「堵截」,2007年,大陸孕婦入港,香港海關人員需目測,7個月以上的就禁止通行。如此這般,怎不讓人看不起你沒商量?

但是,邱禮濤或許仍然應該為自己慶幸,慶幸自己是個香港導演,慶幸這樣一部電影註定不會在大陸公映。否則,邱禮濤怕是難免要被群起而攻之,曰「邱禮濤,請道歉」,乃至要剝奪你的「導演權」的。
為什麼呢?因為,在我們大陸,從來都不存在「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這種事情,恰恰相反,流行的似乎是,只要我不同意你的觀點,我就要剝奪你說話的權利。我們大陸人的邏輯是:一、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所以說話最好是諛詞如潮,是否口是心非當然無關緊要;二、你的觀點是對還是錯,其實也無關緊要,只要涉嫌「看不起」我了,那就要道歉乃至付出代價。
我所生活的城市裡,最近發生了件被稱為「新民晚報事件」的事情,可資佐證。有人在該媒體上寫了篇所謂「涉嫌侮辱」了這個城市的人的文章,引起軒然大波,但波的不是,到底是否「涉嫌侮辱」了,而是,一邊群起侮辱那個「涉嫌侮辱」的人,一邊要求那個人和媒體「公開道歉」並付出代價,然後,「涉嫌侮辱」的那個人和媒體,就真的向侮辱了那個人的群體道歉並付出代價了。此情此景之下,何止邱禮濤該感到慶幸那,魯迅先生怕是也該慶幸,幸好自己死得早如今早已屍骨無存,這才得以避免被挖出來鞭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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