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發財，拍A片

    「如果一個人兩手攥空拳，無財無勢無德無貌，他怎麼才能一夜之間小家乍富平步青雲搖身一變什麼的？」

    這是王朔在《頑主》裡談到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之所以成為一個問題，是因為有個前提條件——這個人必須得像殺豬網的CEO安東一樣：什麼也幹不了又不甘混同於一般老百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治理國家、彈棉花、醃製豬頭等手藝一項也不會，加上錯別字也只認識三五千個漢字。王朔在小說里給出的建議是——如果你滿足上述條件，而且又臉厚心黑，那簡直就是個天生的作家坯子。

    當然，除了當作家之外，其實還有別的選擇，比如……去拍A片。我看過的電影裡，至少有三部是講一群窮光蛋是如何通過拍A片發家致富的，一部叫做《A片特攻隊》（The Moguls，也翻譯成「業餘色制組」），一部叫《扎克和米莉拍A片》（Zack and Miri Make a Porno，也翻譯成「情色自拍」），還有一部叫《我想要凱蒂》（I Want Candy）。

    即便是在腐朽的資本主義國家，拍A片也不是什麼光彩的行徑，為了讓觀眾從心理上認同主人公的這一選擇，編劇必須把主人公置於一個走投無路的困境。《A片特攻隊》裡的安迪，面臨中年危機，失業，離婚，兒子對他的愛也逐漸轉移到新任有錢老爸的身上……《扎克和米莉拍A片》裡的扎克和米莉，房租交不起，水費、電費、暖氣費也統統交不起，同學聚會時，發現只有他們兩個混得最慘……於是，王朔筆下的問題出現了：一個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治理國家、彈棉花、醃製豬頭等手藝一項也不會，搶劫又沒膽，傍大款又沒機會，怎麼致富？那就去拍A片吧。

    拍A片致富的優點在於：第一、成本低。拍別的電影，還要到處取景，甚至搭佈景什麼的；拍A片，一張床足矣。第二、不愁沒有銷路，人民大眾喜聞樂見啊！《扎克和米莉拍A片》裡，米莉不無擔憂地說，你是個死胖子，我又不漂亮，咱們拍的A片，會有人看嗎？扎克回答：有誰不喜歡偷窺別人做愛呢——尤其是偷看你認識的熟人。咱們參加同學會時我拿了一個聯繫冊，上面有800個人的聯繫方式呢，就算一個人收20美元，也夠咱們租一間有水有電有暖氣的好房子了！

    最最重要的是——這是我通過看這幾部電影得出的結論——拍A片太容易成功了！《A片特攻隊》裡，安迪忽悠了一幫窮光蛋街坊一起投資拍A片，這其中有掃大街的、看門的、賣小吃的、在酒吧打工的……就是這幫對電影攝製一竅不通的烏合之眾，拍出的A片處女作，居然就在A片大獎評選中，一舉奪取「金雞巴獎」，從而一夜暴富，一飛衝天。《扎克和米莉拍A片》裡，扎克和米莉同樣召集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搭檔一同拍攝（這其中有會用下半身吹泡泡的女優，有可以五秒鐘之內勃起的男優），而且拍攝工作由於扎克和米莉之間出現姦情而半途而廢，可這部半途而廢的A片，同樣大獲成功，扎克和米莉於是開起了自己的攝影工作室。《我想要凱蒂》也是，兩個電影系畢業的窮學生苦於沒有人投資拍片，於是拍起了色情電影，最後一炮而紅，其中一個窮學生還博取了女AV巨星的愛情。

    不過實話實說，這三部電影，水準都不算高。尤其是凱文·史密斯的《扎克和米莉拍A片》，比之他從前的《瘋狂店員》系列，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跳水之作了。

    同樣講拍A片的故事，彭浩翔有一部《AV》，更為痛快。《A片特攻隊》、《扎克和米莉拍A片》、《我想要凱蒂》，雖然打著拍A片的幌子，可其實都是心靈雞湯式的勵志片，《AV》不太一樣，就講四名大學生滿腦子都是性愛，一心想湊夠30萬，找一個真正的日本AV女優過來，通過拍戲和她發生關係。雖然最後不免落入俗套地講到了愛情，可相對而言，還是最純粹的一部。因其純粹，所以好看，如果前幾部電影在豆瓣只能評兩星、三星的話，那麼《AV》至少值四顆星，沒有看過的朋友可以找來看看，真是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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