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青春不就是要放肆嗎

文/鬍子

如今的我像我曾經最鄙視過的那樣的人活著，每天按時到點兒上班，到點兒下班，遇見點兒煩心的工作事兒和朋友出去喝酒，醉醺醺的嘴角上揚放出：「他們懂個屁！」這樣的醉話。當然只不過我的特殊點兒，偶爾遲到了讓單位同事幫忙打個卡，下班早走了讓單位同事幫忙到點兒幫我把卡一打，遇見煩心事兒了放到一邊兒與哥們兒姐們兒鬧去才是正經事。

我甚至忘記了最初自己的樣子是什麼樣子，甚至當我回憶自己花季雨季的時候，許多事情想不起來了，彷彿因為年紀的增長酒量的增加記憶里越來越差了，彷彿只能回憶起那個時候第一次被四十多個人堵在學校門口一頓暴打，或者在某個巷子我面無表情的將磚頭拍向哪個男孩兒的頭部。

等等，好像少了一些什麼。

在我那些放肆青春的過程中也曾必不可缺的存在過幾個人，在我初一的時候我並非在本地上學，我有兩個關係非常不錯的哥們兒，我們一起躲在後操場抽菸並且由其中的高個兒給我們傳授手淫的高級技巧以及如何能夠讓自己最快達到快感，另外一個胖子經常與我們分享他們中學門口那家小碟室有哪些牛逼的黃 片兒，比如在那個時候，我知道了一個愛修煤氣罐的叔叔是我們的老大，他叫徐錦江。

我和高個兒一個學校，胖子一個學校，雖然我們離的隔了一個城，但是並不妨礙我們一同出去遊玩，你們應該知道對於曠課的孩子坐公交與上課沒什麼關係。

我和高個兒屬於關係特好，比如說他喜歡我們班花，我就放學後拿著一個保險套對著和校花一同回家的姑娘大聲喊叫：「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吧？」然後我就拿著一個高個兒偷他爸爸的保險套一直追著那個校花的同院兒。而高個兒順利在我追著那個班花的同院兒跑兩個星期後神秘的告訴了我少女乳房的感覺。

遺憾的是那個班花的同院兒喜歡上了我….孩子非常單純….我有一次特別噁心的說：「有一個鳥飛著飛著他打手槍，於是掉在地上了。」她就非常捧場的在一群鴉雀無聲中大笑的前仰後合。

我和高個兒上課，我聽歌兒或者和周圍人聊天兒，他和班花遞紙條，只要老師一說誰剛才仍紙條或者說話，我倆立馬就一起站起來，老師就會憤怒的說：「到底是誰！」

有一次考試，我抄了一張，時間到的時候高個兒還沒有寫卷子，老師問：「沒寫完卷子的站起來。」然後我直接將卷子扔給高個兒然後站起來，高個兒又扔給我，我又扔給他，他最後將那份卷子揉成紙球扔到樓下，於是我倆一起看著對方笑都站在後門。

有一次我們倆到胖子學校門口，胖子說有人找事兒，結果一去已經沒什麼事兒了，由於我和高個兒老在學校做一些比如正在上語文課轉過去對著後面的牆比賽打手槍這類的事兒，於是我因為家裡的關係沒有怎樣，只是記大過，而高個兒被開除了。

初一小孩兒的義氣是多麼的寶貴啊，常常使現在的我回憶起來感覺自己怎麼變成這樣了。

高個兒確定要去大理學習武術，而當天我有父母給的錢去交補課費， 我問班主任能否只補習數學不補習英語因為我是英語課代表，班主任一臉凶神惡煞的說不行，要補就一塊補習，不補你就都不要補了。於是我做了這輩子第一次不後悔的事情，拿了錢直接揚長而去。

我在晚自習下課以後到了學校門口不遠的地方看見了蹲在水泥板堆上抽菸的高個兒和到處亂看美女的胖子，高個兒驕傲的說：「他媽的老子現在刀槍不入一會兒就把班主任呢個狗娘養的捅死晚上我就坐車去大理了。」那個時候不上學的孩子在初一學生眼中還意味著牛逼，於是我和胖子急忙將高個兒這種牛逼心態壓制住。

高個兒不好意思的說自己就一點兒錢，要不去買遊戲幣去玩遊戲機吧。我手一揮說：「走，今兒胡爺帶大家下館子～」然後高個兒從後頭給我一個鞭腿說：「去你媽的給誰當爺呢。」然後我們無所畏懼的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大家一言不發，此刻那些仇人，晚回家父母的棍棒，夜晚大街上的混混們都已經不足讓我們害怕了。

我們尷尬的第一次坐在一個包間裡，點了一個番茄炒雞蛋和幾個涼菜，要了兩瓶啤酒一聽可樂。期間其實並沒有說多少話，大多只是珍重或者幾年後他回來了我們繼續鬧，到時候等丫把功夫學會弄死學校里那幾個牛逼的混混們。

散夥以後高個兒隨同父母坐上了汽車準備踏上去大理的旅程，我和胖子心裡難過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一路沉默回家。第二天父親衝到學校將在學校門口溜躂的我拉到班主任面前一頓狠打，因為那些錢並沒有上交而給花了，班主任帶著虛偽的笑臉快樂的攔著父親拳頭反方向說：「教育孩子要講究方法。」

多年以後的今天，我已經與高個兒喪失聯繫許多年，而我手中還拿著他在他家房頂笑著的照片，照片後面還寫著非常難看的錯別字：「兄弟。」

我看到那個笑容，我多麼想立馬和他一起繼續去學校後操場衝著班主任宿舍門口的衣服放煙花。可是，我該給誰打電話呢？他如今一身拳腳功夫，可是他可曾記得當年夜晚學校門口，他叼在嘴邊沒有點著的香菸以及他唸唸不忘的姑娘以及那若干年後的兄弟情誼。

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有意思的事兒，估計要我說完不加修飾估計得15萬字都有了。可是，為何我越來越害怕回憶，當看完《我們與駐警的700日戰爭》後，我回憶起了那年夏天的許多事。

我們也曾面對夕陽聊著姑娘，我打趣的說：「你說十年後我蹭你煙你願意不？」高個兒看了一眼夕陽的殘紅輕蔑的說：「十年後我一見你就把煙盒藏褲子裡。」胖子說：「倆愚蠢..十年後說不清楚咱都各奔東西誰都找不到誰了。」

高個兒站起來背著夕陽說：「那要不今兒咱先去把班主任的煙偷出來。」那個時候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因為背影的關係，我想其實高個兒可能是我們這裡面最明白事理的，我不知道他當時什麼表情。而當我許多年以後問胖子，胖子悶了一口酒說：「那個時候沒有高個兒啊，就你和我啊。」

我開始被回憶搗亂，我穿著西服行走在辦公區域，沒有人知道，當年我晚上10點多蹲在後操場一個人發誓絕對不會變成你們這樣麻木不仁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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