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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賣身、我賣子宮--True Women For Sale

性工作者我不卖身我卖子宫/性工作者十日谈/我不卖身我卖子宫

6.5 / 186人    Hong Kong:90分鐘

導演: 邱禮濤
編劇: 楊漪珊
演員: 黃秋生 劉美君 杜汶澤 孟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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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狼

2009-03-02 06:36:56

《我不賣身,我賣子宮》:勾欄裡的百萬富婆



    在香港有兩個導演是最關注妓女生活的,一個是陳果,一個是邱禮濤,陳果的同情心全部撒給了來香港搶錢的大陸妹,也就是所謂的「北姑」;邱禮濤則是始終死守著天生天養了港人的這片土地,不帶一絲妥協。或許是巧合,兩人的妓女題材分別捧出了兩個金馬影后,一個是《榴槤飄飄》裡的秦海璐,一個是《我不賣身》裡的劉美君。

    《我不賣身》裡的黃秋生用他職業性的眼光去給別人估價,企街的毒姑保價為零,死了丈夫的孕婦媽媽可以拿到一百萬,也依舊難以過活,她們都是社會角落裡的苦命人,住在彼此的隔壁,在閃閃的霓虹燈下來來往往,每日相逢又不必相知。阿鍾依舊是街邊的流鶯,擺脫不了尷尬的毒癮和習慣性的職業,被人罵做「雞」罵習慣了就不生氣了;蓮花是來港的大陸妹,嫁了一個香港人,結局卻是拿子宮換幸福,不管賣身也好,賣子宮也好,她們的內心都閃爍著一種光芒,它叫做希望。

    經濟危機的蕭條景像似乎被邱禮濤移植到電影裡來,雖然那是千禧年,阿鍾和她的同伴拉客卻越來越困難,很多時候甚至只有靠熟客來接濟,《性工作者十日談》裡的鴇母余安安說夜總會現在是夕陽產業,所以她們要關門了,小姐們要嘛從良,要嘛去企街,兩年前還流行的「一樓一鳳」也由於房租的上調而無以為繼了,再加上北姑來勢洶湧,阿鍾她們的生活倒顯得有些支離破碎了。賣身真的是很苦,港姐總是賣完了就磕白粉,彷彿那是她們身體受虐後的止痛藥,北姑總是很勤奮,細心的攢著錢,心裡打算著某一天上岸之時可以衣錦還鄉,開個店舖或者辦個學校,好好的享受自己的下半輩子。

    其實不光北姑在街邊搶港姐的生意,金像獎又何嘗不是呢?放寬政策的那天保利博納就湧進來了,董平和於冬等人把香港電影引進了內地,港片那垂垂欲死的票房數字竟然扶搖直上,拜金主義佔了上風,合拍電影似乎就成了一條唯一的途徑,於是北姑們蜂擁而至,一下就搶走了四年的金像影后;導演也都學會了往北看,純粹的港片已經寥寥無幾,要嘛無法引進,要嘛壓下停拍。反觀肆無忌憚的大片佔據了所有的院線,欺騙者所有消費者的錢囊,卻沒有一部關乎起這個蕭條時代的主題來,真正具備了社會意義的竟然是《天水圍的日與夜》與《我不賣身》這樣的小成本港片,又是多麼大的一種諷刺啊。

    邱禮濤依然故我,攝影機掃過層層的街道,又對準了了一個個拉皮條的身影,神經兮兮的阿鍾等待著龍年轉運的到來,所以不停的拉客,只為了攢起整牙的資本來換取一份從良的信念;蓮花挺著自己日益隆起的腹部去討錢、去抗議,她不想落魄的回鄉落位她人的笑柄,堅定起一種「死也要死在香港」的信念。在局外人看來,賣身與賣子宮都是在糟踐自己的肉體,而兩種人居然相互之間看不起,買子宮的說賣身者不乾淨,賣身者卻反擊道:我只不過賣身罷了,你連子宮都賣。

    導演用這兩塊底料編織起香港性工作者的生活,攝影師阿志與買保險的劉福意成為了其中穿插的引線,估價是誰都會的,只要你看到的不是一隅而是全貌,導演也很聰明,慢慢的把整個性工作者的生活全局拉進了觀眾的視野,讓我們的視線從最初的俯視開始慢慢的上升。人是不分貴賤的,性工作者也是人,為什麼就應該遭到放逐呢?等我們回身看看,這些社會角落裡的痛楚,又有誰是真正的關懷過呢?掃黃打非,說的很容易,查的很徹底,但是又有誰仔細想過造成這些女子命運的社會問題呢?

    所以說我很欣賞邱禮濤,因為他真正感揭社會的傷疤,這個過程他自己也在痛,所以影片總會給人一種悲情的味道,不一樣的是他不會如陳果那樣的放任不管,而是用一種人物的振作來進行一種自我救贖。早日上岸、成為港人,在別人看來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在她們做來便需要很多年,社會給予他們一片空白,她們別無他法,只能通過自己的身體耕耘去實現,性工作者不是可恥的,只要她相信光明,終有一天能夠上岸,放下自己的臂彎去擁抱自己所愛的人,這份信念,是那些醉生夢死的性工作者所缺的,又是這個醉生夢死的香港影壇所丟棄掉的。

    今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叫做《貧民窟的百萬富翁》,那是一幅關於夢想無比璀璨的畫卷,《我不賣身》沒有那麼華麗和絢爛,卻通過簡單細膩的筆畫去書寫勾勒了底層女子的悲歡,這個電影看似平淡,卻折射出一種發自情感的力量。黃秋生最後給阿鐘的估價從零變成了四百萬,這個價碼正好就是希望的價值,只要你的夢想不滅,你就可以成為百萬富婆,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文/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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