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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刻刻--The Hours

时时刻刻/此时此刻/小说人生

7.5 / 142,134人    114分鐘

導演: 史帝芬戴爾卓
編劇: 麥可柯林漢 大衛海爾
演員: 梅莉史翠普 妮可基嫚 茱莉安摩爾 史蒂芬迪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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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ko

2009-03-04 18:11:27

從電影《時時刻刻》看女性的「自由」及其矛盾


電影《時時刻刻》改編自同名小說,以穿插交錯的方式講述了三個不同時空的女人一天的故事,而她們的聯繫在於一個名字——達洛衛夫人。那一天,生活於20世紀20年代英國的伍爾夫在寫作小說《達洛衛夫人》,精神遊走於現實與非現實之間;生活於20世紀中美國的蘿拉•布朗在閱讀《達洛衛夫人》,對自己日復一日的主婦生活產生了疑問和厭倦;生活於20世紀90年代紐約的克拉麗薩•沃甘在準備晚宴,過著如「達洛衛夫人」一般的一天。影片表現了這三個女主角對生命意義的追問以及對「自由」的疑問,導演試圖通過女主角對待身邊的人和事的態度和方式去發掘答案之所在,是一部極優秀的探討女性存在的電影。

                      作者、現實和小說
電影以三個不同視角並行的方式進行對女性存在這個命題的探討:作者、現實中人、小說中人。這樣不但使命題立體起來——伍爾夫作為《達洛衛夫人》的作者,她是如何塑造達洛衛夫人以發出對女性存在的追問的;蘿拉•布朗作為最普通的女性的代表,她是如何受一本女性醒覺的小說的影響的;克拉麗薩•沃甘作為小說人物的現實版,她是如何面對伍爾夫的提問的。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講述故事的方式可以很明顯地透露一個資訊:那麼多年以來,無論女性如何勇敢地去追求「自由」都始終無法走出同一個矛盾——情感困境。

                      覺醒、離開和承受
伍爾夫自然是覺醒著的,既然她寫作了《達洛衛夫人》。她是自由的,但僅限於精神。用存在主義的眼光去看,這樣的生命是虛無,這一點也許伍爾夫自己也感覺到了,所以她選擇了最終極的逃離。死亡成全了她的自由與存在。
「無論如何,必須一天又一天地過下去: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週末;總在早晨醒來;眺望天空,在公園漫步;同休•布雷德相遇,而後理察忽然回家,捧著那些玫瑰花;這就夠了。之後呢……」(《達洛衛夫人》)不知蘿拉是否在閱讀《達洛衛夫人》的這一段時開始覺醒的,因為與她「幸福」的婚姻生活太像了。「之後呢,死亡,多麼不可思議呵!」(《達洛衛夫人》)她要這樣直到死去嗎?日復一日的生活然後死去,那與立刻死去有何區別呢?她決定自殺。但是後來又改變注意了:她選擇離開家庭。她自由了,並且實現了她自身的存在。但她所要承受的是如此之沉重,尤其是在她作為一個母親卻拋棄了孩子這一點上,她一輩子背負著愧疚。雖然,她不後悔。
克拉麗薩,她就是達洛衛夫人,她當然是自由的——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看上去她似乎不必逃離,但卻在承受著什麼。克拉麗薩的內心恰恰表現了女性主義經歷著的某種幻滅:「解放」似乎並沒有帶來幸福,而是帶來了焦慮與不確定。

                      自由、情感和死亡
伍爾夫要怎樣的自由呢?「你有病史!」她丈夫朝她喊道。一直以來由女性扮演的「自我犧牲」角色在伍爾夫的婚姻生活里卻由她丈夫扮演了,她是有愧的,但又感到被束縛,她想索要自由但還能索要怎樣的自由呢?所以,除了死亡她別無選擇。在小說里,她讓一個當過兵的青年代替達洛衛夫人去死,現實中,她走不出矛盾只能自己去死。
受伍爾夫影響的蘿拉曾試圖自殺,但沒有死,而且得到了自由,但是當她愛過的人——丈夫、孩子一一死去之後她說:「用你的情感想想值不值得,你活下來了,而他們沒有。」顯然,她的內心痛苦而沉重。或者她還重新思考過用「幸福」換取「自由」這件事。在這裡,自由看上去並非一個美好的東西,情感依然束縛這內心。只不過,她始終不後悔(當然,這一點正是她的意義所在)。
而自由的克拉麗薩,她的情感牢籠是身患絕症的理察,這個連理察都察覺得到,雖然克拉麗薩從不這樣認為(或者是自欺欺人)。然而,理察其實扮演著「為他的自我」(self-for-other)的角色,一個一直以來由女性扮演的角色。這一點從那天早晨理察對克拉麗薩說的話中可以看出——「如果我死了,你會生氣嗎?」「我活著只是為了你滿意」。最後理察自殺也並非僅僅為了自己。偏偏卻是這樣一個理察成為了克拉麗薩的情感牢籠。現實中,「達洛衛夫人」遇到和伍爾夫一樣的矛盾:脫離了「他者」這個角色,卻陷入了情感牢籠。
「有人必須去死。」電影中的伍爾夫在構思《達洛衛夫人》時說道。死亡成了女性「自由」的矛盾之象徵。

如果說自由的意義在於為自己的行動負責,那麼無論是伍爾夫還是蘿拉,她們都做到了。但是,那又如何?不自由的幸福固然是一種虛假的幸福,但是當「自由」變成了「幸福」的對立面,或者一種「別無選擇」,我們是否該重新思考「自由」對於女性的意義、甚至「自由」在女性語境中的定義?而對於「達洛衛夫人」 克拉麗薩,就如伍爾夫沒有給與達洛衛夫人一個將來那樣,電影也沒有告訴我們克拉麗薩將會如何。電影只告訴我們無論她們如何爭取自由,她們的環境——身邊的人和事——都會限制她們定義自己的努力。陷入情感困境使一切變得徒勞。怎麼辦?
"to look life in the face, always to look life in the face, and to know it for what it is. At last, to know it, to love it for what it is, and then to put it away. always the years between us, always the years, always the love, always the hours."(《時時刻刻》)這算是答案嗎?
實際上,電影只留下了問題,沒有提供答案。而且,在女性主義的範疇里,也許永遠都找不到答案——因為女性主義本身就是一個悖論:它誕生並成長於一個男權社會,它承認自己的存在就等於承認了男權,然而,它的目的卻是反對男權。想想,當它的目的達到了——即男權消失了——的時候,它自己也消失了。


(上學期的課程作業,現在看來有點牽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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