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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龍珠:全新進化--Dragonball: Evolution

七龙珠/龙球进化/龙珠

2.5 / 79,407人    85分鐘 | 100分鐘 (uncut version)

導演: 黃藝瑜
編劇: Ben Ramsey Akira Toriyama
演員: 賈斯汀查特文 朴孝俊 鍾潔咪 艾美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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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煊煊

2009-03-15 08:13:05

《七龍珠》——被美國文化吞噬的童年


    進入09年,有兩部電影是我必需要去電影院看的,一部是《七龍珠》,另一部則是《變形金剛2》。這兩部電影的重要性不在於它們究竟會有多少的現實期待性,而在於對我那已難以追尋的童年生活的映照。也許相對於現在的孩子們來講,我的童年生活是貧瘠的,這種貧瘠在於沒有那麼多花樣繁出的電子產品——MP3,MP4,PSP,WII,也沒有那麼多衝擊視覺和想像力的作品——美國,中國,日本,韓國,歐洲等世界各地的動畫片,更沒有那麼多的資訊容量——三歲的孩子現在就能打開電腦,坐地日行十萬里,但我的童年卻有著太多的「不可忘記」,這就像一個百萬富翁,每天都吃燕窩魚翅吃到了不識肉滋味的地步,而窮人們則會對那可憐的二兩肥油唸唸不忘。
    我總認為唸唸不忘才是最幸福的記憶,億萬富翁們不會總把自己現在又掙足了多少個零掛在嘴邊,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一連串的零只是一些毫無感覺的數字,反倒是他們總會把自己淘得的第一筆金碎碎道來。其實我一直都慶幸自己的趕上了一個好時候,那是一個新時代和舊時代交接的時候。我們玩著父輩們流傳下來的各種遊戲,推鐵環,拍畫片,玩彈弓,跳格子,甚至是上樹掏鳥窩,下地挖泥鰍;我們同樣感受著各種新奇的東西,八位機時代的任天堂遊戲,從連環畫過渡到的卡通漫畫,每天下午六點半必看的動畫片。儘管那些新奇的玩意兒對於現在的孩子們來講根本算不上什麼,但對於童年的我來說,這是一種從穿靴子的貓和賣火柴的小姑娘到聖鬥士和塞亞人的完美轉化。你很難想像一個小男孩用硬紙殼裝成聖衣糊到自己身上,或者用剛剛出現的摩絲往自己頭上抹以求弄出個超級塞亞人髮型的小傻樣兒,但那就是童年時候的我——到現在我都固執的認為那時候的我是最可愛的人。
    可讓人惱火的是,現在的我已經很不可愛了,在做太多事情的時候都不得不去考慮別人的目光,完全喪失了童年時那種肆意的想像力,丟掉了獨享的興奮與快樂。儘管這種興奮與快樂只能憑著記憶去找尋,但總比再也感受不到要好得多。於是,在午夜時分的點映上,我進到電影院中,滿懷著對過往時光的渴望與崇敬之心,期待著《七龍珠》的上演,心中默默的念著那些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孫悟空,龜仙人,琪琪,短笛大魔王,樂平,小林……
    失望是再所難免的,這在我提前看過預告片時就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絕頂地失望弄得有點措手不及。如果不是陪伴在身邊的人有著那些能刺激我興奮的小反應的話,恐怕我會過早的憤然睡去。基於對好萊塢的了解,我很清楚他們會依據一些想當然的文化並構去改編這部本不屬於美國文化體系下的漫畫,但沒想到會這樣慘不忍賭。孫悟空作為《七龍珠》裡的絕對男一號,名字被改成了「武昆」!我真是沒想到美國人竟然敢大膽到如此程度,難道他們真的是出於對中國文化形象的保護而刻意改換了名字?孫悟空(我一千二百萬分的不願意用「武昆」這個名字來表述)被設計成了一個學生形象,並聽從爺爺的教導,雖然練就了一身武藝,但不能在學校里使用。但因為女主角琪琪的出現,他不得不出了手,兩人也因武術相愛。隨後,比克大魔王的出現,引發了一系列因尋找龍珠,喚醒神龍而產生的拯救世界的衝突。電影中的人物選取了漫畫最早期登場的那些人名,包括龜仙人,樂平,布爾瑪等人都先後出場,性格中除了琪琪和孫悟空這兩個最重要人物以外,基本上也都保持了漫畫中的性格形象。龜仙人的好色,樂平的大盜身份,布爾瑪的高科技手段,尤其當布樂瑪在電影中祭出那個不知名的小東西變化出高科技產品時,你不僅能感受到這是全片當中最為自然地對原著忠實的細節點,更是讓人依希還能感受到一些童年時的興奮。
    作為原作漫畫的《七龍珠》其實給後來的改編者提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就是關於原始性的仙化表現與現代性的高科技展現的矛盾性。在漫畫版的早期篇幅中,孫悟空們基本上還是屬於原始性的範疇,笨重的飛行器,會飛的觔斗雲,比武大會,甚至是打漁狩獵,而到了中後期,越來越多的高科技手段充斥其中,精密的宇宙飛船,探測器,外星人,等等等等。對於一部長達一百多集的漫畫來說,這種變化還有著比較自然的過渡,但是對一部只有九十分鐘的電影來講,想把這一切都雜糅在一起,難度確實不小。尤其是故事發生的背景,為了滿足西方觀眾的想像要求,不得不放在了現代化的美國都市中,更是讓那些充滿神秘感的原始性幻想,大打了折口。一直伴隨著悟空的觔斗雲乾脆被刪掉了,比武大會也成了一個不知所云的場所——如果不是設計了一個琪琪被比克手下暗算,導致了後面「真假琪琪」的情節,比武大會肯定會被刪去。通過這兩個小小的變化,我們不難發現,在電影版《七龍珠》中吞噬掉我們童年美好記憶的並不是想像力的缺失,而是對於現代性文化現象的妥協與無耐。
    但最為重要的吞噬現象,還是基於美國文化不可動搖性甚至是侵略性。最為典型的一個例子是,龜仙人得到必殺秘籍的那個寺廟中,主事兒的法師是一位黑人演員來扮演的。也許中國觀眾們會非常奇怪這般重要的「點金」人物為何會是一個黑人演員,但熟悉美國電影文化的人會知道,對於種族文化格外重視的好萊塢,在一部電影中各種膚色人種都是需要一種調劑式的表現的。就像作為男女主角的悟空和琪琪必須是一對學生戀人一樣,你很難想像如果真像漫畫中那樣,悟空是一個在叢林中長大的孩子,而琪琪則是牛魔王的女兒,那麼西方或者單說美國觀眾得吃驚成什麼模樣。我始終認為現代文化的一個主要特點就是兼容並舉,但完全融合永遠都是一種理想式的狀態。美國人拍蝙蝠俠拍魔戒能成為經典,但他們拍功夫之王,拍七龍珠必將成為四不像的小丑。兩種文化之中最能為被利用的就是人性本身表述的假借,像黑澤明拍莎士比亞的作品那樣,在文化層面中「化你為我」,但在人性深處則保留最為本真的相通性。當然,我們也不能拿這樣一部娛樂大眾的《七龍珠》去和深沉的《亂》相提並論,但不能讓人容忍的正是美國文化對與我們童年記憶或者說是文化記憶的侵蝕。
    我不意去過份數落早已被議論多時的文化現象,但當你看到樂平與布爾瑪在酒吧里談情,當你看著琪琪用擁吻引誘激勵悟空時,當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顛覆你兒時的記憶時,這樣一部影片無論用再多的特技效果去填補想像的空間,也不能彌補已逝去的文化記憶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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