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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城記--24 City

二十四城记/24城记/二十四城故事

7.1 / 1,363人    112分鐘

導演: 賈樟柯
編劇: 賈樟柯 翟永明
演員: 呂麗萍 陳沖 趙濤 陳建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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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衛二

2009-03-23 01:05:08

賈樟柯的變動與哀愁


相比寧浩替第九城市旗下游戲所拍攝的短片《奇蹟世界》,外界對賈樟柯與華潤相結合、推出《二十四城記》似乎頗有微詞。原因在於寧浩被認定是名商業片導演,而他之前的小眾作品無人知曉,可以忽略不計。然而賈樟柯不同了,作為第六代的領軍人物,他身上還扛著藝術電影的大旗不倒,現在大膽地向商業傾斜,總難免落入口實。

事實真是這樣?那如何去看待賈樟柯從地下時代到浮出水面的轉變。判斷一部好電影,商業與藝術絕不是區分好壞的硬性標準,二者也不是勢如水火,圍繞這一問題的爭論更像無中生有。在張藝謀時代,無論他怎麼拍,沒有手法上的批評也總要遭受道德上的質疑,那真是中國電影的兩難局面。如果寬容看待,無論《二十四城記》是命題作文還是長久構思,只要質量合格,主流滿意,對於賈樟柯將來的身份多樣和路線轉變,影片的出現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變動

《二十四城記》並非賈樟柯拍攝的第一部紀錄片,它的兩不像引發了激烈的觀點衝突。有人認為賈樟柯應該更加平實,用傳統手法像《鐵西區》那樣去表現沒落與變遷,拍出一部浩浩蕩蕩的紀錄片。這種指責拒絕了任何變動與突破的可能,而《二十四城記》恰恰是一部遊走在紀錄片和劇情片之間的電影,它用知名演員去扮演受訪對象,講述那些真假難辨的人生經歷。故事原型是真實感人的,但從演員嘴裡說出來又帶有不真實色彩。整部影片就是如此奇異,給人嬉笑也帶來感動。

《三峽好人》記錄了三峽工程跟縣城拆遷的互相影響,《二十四城記》也起到了相同的文化研究功能。國有大廠420在市場經濟的環境下終於支撐不住,接受了改變的命運。表面上賈樟柯變得小心翼翼,用不同人的講述碎片,儘可能地討好所有人。實際上他沒有背離對於現代中國的關注,只是包裹的東西複雜了些,美學觀念上受到了影響,比如演員的引入,令人聯想到了房間內的假花。假花能裝點周圍、美化一切,但是它的存在卻破壞了整體的真實。

相比之前作品,《二十四城記》少去了常見的生活細節捕捉,一段段的口述史跟一篇篇的訪談錄構成了它的主要內容。詩句與演員互相配合,煽情手段也不再掩飾。《二十四城記》比任何一部賈樟柯作品都要有感情,看螢幕上不同的人兒淚水縱橫,打出的詩句述說著一座工廠到一個城市的變動。但在深挖掘與不修飾的層面上,在震撼觀眾的可能上,影片多少表現得有些力不從心,見好就收。

  哀愁

《二十四城記》用講述人的年齡變化,帶出了工廠命運和觀念改變的必然。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集團,只因命運安排來到了成都;這是一個微縮的小社會,存活在中國的母體之內。420廠和二十四城的背後都有一雙大手,一雙影響中國社會的手。賈樟柯想用他的攝影機去充當眼睛,告訴觀眾,讓他們看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改變,就猶如把所有感情放在沉默的鏡頭中。那時候的固定鏡頭長時間對準著420廠的工人,猶如給不同的人畫肖像畫一般,讓觀眾有足夠時間從正面去認清他們面部的特徵。這種相對的靜止起到了不斷強調、強化印象的功能,放大了一個個人物所包含的細微魅力,與觀眾達成面對面的交流。他們有的眼睛微微濕潤,有的身體放鬆自然安詳,有的還表現出不安與羞慚的神色。

人們對待420廠的情感,肯定不會變成二十四城崛起時的滿心激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買套房子去孝敬父母。賈樟柯的哀愁也不僅於此,那樣會變成廉薄的同情。他的鏡頭景深里,依然有著數百成千的工人,統一身著藍色制服,無論是進還是出,看上去都如此相似。然後廠區里逐漸蕭條,空無人煙。門上大字被拆掉,更新換代。老去的父輩跟消失的工廠,在淡淡的懷舊情緒和流行歌曲中,賈樟柯的哀愁油然而露。

這種哀愁放到結尾的俯瞰里,成都是如此迷人,但是它籠罩在一片薄霧裡,身影迷濛。迷濛裡的命運,未來往哪裡,這次的賈樟柯沒有了超現實,但一樣的是未來並不可知。

http://ent.sina.com.cn/r/m/2009-03-19/16052428366.shtml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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