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逝者唱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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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身邊的人要永遠離開,
你會為他們做些什麼,


比如說唱一首歌?
這個其實難呀,

跟家裡最愛發問的老媽,
說話銳利有時卻又不明不白的妹妹,
坐在長椅上老闆著臉的表姑媽,
每次直播世界盃,在電視前評述說得最精彩吸引的外公,
雙眼常瞇著, 嗓子有點沙啞, 一身燒酒味的爺爺,
公司里卒於癌症的洗水房師傅,

熟悉的跟不熟悉的, 情感深厚與否等等, 千絲萬縷
到底要唱哪一首歌,才好讓共處的時光能留下一些痕跡, 一些紀錄,
將傷痛跟愁緒找一個出口,交到逝者手上, 共赴死亡這道門的另一邊,
把美好與苦澀的都留住, 到他日相見之時, 將所有都一一延讀

難,就是在於話該從何說起,歌能從哪一後開始唱,
假如我能忍得住淚水,嗓子穩穩噹噹的,讓你在平靜里離開, 直到再跟你擁抱的那一剎,平靜之所以重要是因為離開不光是生者之事,

Departures, 送行的人, 不單是讓逝者漂亮而又備受尊重的離去,
意義更在於, 在他們手上你要唱的歌曲要說的話都不會跑調,
是伴奏的樂師,讓我們緊握與逝者,在離別前最後的時間,

看似卑微, 言而在離別之時, 又微妙地成為樂章中的必不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