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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城記--24 City

二十四城记/24城记/二十四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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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 賈樟柯
編劇: 賈樟柯 翟永明
演員: 呂麗萍 陳沖 趙濤 陳建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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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byl

2009-03-24 17:45:36

Stanger,change and the city ----《24城記》之雜感


我是喜歡賈樟柯的,因為傳言,因為也看了《世界》和《三峽好人》(原諒我,實在沒看完《小武》---雖然覺得挺像以前認識的相鄰小偷),我向同事說,去看賈樟柯吧,他是一個好導演,他的片子有保證,結果,最終我們還是看的《時空穿越者》的中配刪節版。
想順帶說一些關於《世界》和《三峽好人》的事,前者因為大名鼎鼎,我是躍躍地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看見的,卻誰知,只是發生在世界公園裡的愛情和生命。我是小地方長大的人,除了眷戀鄉野之外,對小人物小世界有說不完的熟悉,自然就談不上嚮往,也沒有獵奇,當然《世界》是個好故事,光怪陸離,又逃不了腳底的泥根,是無可奈何的那種無力感,然後,盛名之下,雖不至於不符,倒是太過盛名,讓我覺得國人與外國人都有些大驚小怪了,再然後,想到國內這個電影市場也就釋然了,既然《非誠勿擾》都能搞得上億票房,《世界》當然是國際巨片。我太好高騖遠。
《三峽好人》,其實,說起來,我跟三峽沒啥關係,雖然,我表哥的第一個表嫂是三峽的搬遷戶,但我已忘記了那家伯伯姨姨的面孔,小時候只覺得背井離鄉未必不是件好事。最好的朋友之一去了重慶讀書,學校就叫做三峽學院,她卻常常抱怨那裡的荒涼,只是,和戀人走在一起,那抱怨也成了嬌嗔。更意外,是上週日的車上,偶遇一個釣完魚回家的老頭,前戰士(四幾年的戰爭和抗美援朝),農學工作者?,在得知我是四川人之後,便說起了三峽,其實,我又何曾沒聽過那些新聞,傳說和種種的道聽途說,安土重遷的人,遠走他鄉,有的到山東(老頭的故鄉),有的到西北。。。哦,對了,是說電影,這是部讓我哭泣的影片,記得當時還寫了一些東西,但是我的雜亂無章又讓我遺失了他們,總之,那個男人說,為什麼,我對你那麼好,你好是要走了。他對他曾經買下的老婆如是---後者被「解救」帶著孩子回鄉,卻又無奈地跟了個跑船的辛苦生活,什麼活都乾的---那十幾年後才找來的男人說,那時,我捨不得讓你幹活,對你那麼好。。。他們之前,沒有斯德哥爾摩效應,也不似我看過的《盲山》裡的情節。總之,算是亂世兒女的離愁,雖然,他不英俊,她也不見貌美。忘記了的故事,模模糊糊的覺得總是關於尋找,自己曾經的愛人,女人,男人,她不要他,他拋卻她,我哭得壓抑又自然,當然,也許只是因為觸及了另一些傷心事。
「二十四城芙蓉花,錦官自昔稱繁華」,一年成邑,三年成都。雖然過去是蜀蠻,倒是出過不少文人雅客的,成都的名字我卻無法向外鄉人解釋,除了那句古語。而因為名字的原因,看到荷花和蓉都會深深動容,無法自抑。所以,我是喜歡這個的,看亂推測的自己,沒看電影之前,以為會是24cities,該是各有千秋的各種樓或各種人吧~至少雙城記?
影片開頭如了我的願,成都話和我家鄉的話相去不是太遠,也可能離家太久,聽到稍南方口音,便會忍不住問人「你是四川人嗎?」未老莫還鄉,還鄉需斷腸。鄉音未改鬢毛衰。。。曾經很喜歡的詩句,卻一語成僭?,不能還故里。50年代出生的人,回憶起比他更老的人,他的mentor,年輕時,呵,是啊,每個人都有年輕時候,荒唐有時,不珍惜有時。而後工作繁忙,我忘記去看我師傅,那個影響了我一生的人,那個在街上見到都再也互相認不出來的人。
接著的這個情節,是與劇情脫節,還是我的不明,老人躺在床上呻吟,當然,我想起了我家的老太太,兩三年前的年關,日日攙著她去醫院,她也曾這麼呻吟,而更多時候,我不在她身邊,電話裡,她卻總說,我一切都好。家裡人總是要相互照應的,而我不該,畢竟,父母在,不遠遊,他們又何曾不算是我的養育「父母」呢。
然後,是不同的回憶,才漸漸明了,這有點像外鄉人在成都的生活,57年搬遷,大東北到大西南,整個的都變了,那時候福利很好的軍工廠,想來,裡面子弟校的孩子們該是跋扈的----以我一個outsider的視覺來看,誰知,廠裡的孩子有另一雙眼睛,「我們唯一的接觸就是跟周邊的人打架。」說來真是汗,不看到陳建斌,我真以為這是個紀錄片,而且,是收了華潤置地錢的半假紀錄片,呵呵,當然,這是演員演的,成都,你哪裡是說成都,除了少有幾個鏡頭划過「機麻」「茶館?」之類的,你們說的只是異鄉人的回憶,我想起朱天心寫的《想我眷村的兄弟》,那時候,去台灣的外省人和本省人,竟是絕類相似了,只是,一個是勝利的大陸共產黨的工業搬遷,一個是敗退到海島的軍隊倉惶。
遼寧人,然後上海人,自然,美麗女子出現,我開始注目,縱使徐娘半老也自是別有風韻,陳沖說別人叫她小花是因為她覺得像小花時,我差點笑岔,可不就是,那不就是多少年前的你自己嗎~真的佩服演員,也很羨慕,那麼多的人生,那麼柔的戲骨。
….青春說謊,在陽光下招搖,現在我終於枯萎成真理。---葉慈,知道葉慈是因為《廊橋遺夢》,喜歡上卻是以後慢慢的事。蛾子或蘋果,或愛情,或蒼老甚至皺紋,愛一個人,是應該像他說的一樣吧,我不僅愛你青春的容顏,我更愛你因歲月而起的皺紋。那個「標準件」,莫名其妙地愛上第一個人,不是將要來到的團書記,也不是要去慰問的代表團長,是年輕的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護飛機的戰鬥英雄,我又開始亂想,如果那招貼上的照片最後被發現是個壞蛋,是個懦夫,故事該著怎麼發展,上海姑娘已經愛上了這個精神的青年,就算他是狗熊,只有他來到她身邊,愛情故事會就此產生的吧,我猜想。上海人這樣的自傲,不理會自己原本是個小漁村,不理會自己不過住的是小弄堂,小小螺絲殼,美人遲暮就是再自愛,總會寂寞地想要誰憐吧~聽她羞羞地講自己,還以為終於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了,我問自己,要是自己,得知有個窮小子在自己如女皇般存在的那會就喜歡自己,如今十數年仍要了這個心願時,或許會有些感動吧,甚至是就此從了?可是,畢竟是驕傲的陳沖,不,一個人挺好,我那些結了婚的姐妹不也都離了婚單過了嗎?我不知道,結婚,兩人在不在一起重不重要,只覺得,終其一生,沒有愛過,畢竟是可悲的,更何況那樣的廠花,落敗成「殘次品」又寂寞地開著,是很淒涼的事情。上海姑娘,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嚮往上海的,正如羨慕去上海唸書的夏同學,中學時就極端羨慕那個皮膚白皙,對不熟悉的人說話柔柔,對「圈內人」肆無忌憚說話的女孩,那時,她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一切東西。而真正深究起來,現如今的嚮往,與其是嚮往上海的繁華,不如說是想見識下真正的吳儂軟語,進不得城市如我般村野鄉民,怎麼也是不忍拋開蘇杭不去的。
不得不又說了題外話,為什麼我喜歡工科男生,因為,他們會叫那美美的女子叫「標準件」,高中時候,隔壁班新轉來的女生也曾引起過那般的萬人空巷呢,二班真的是美女班,有秀麗這樣的文武雙全,秀麗加英武,也有?(忘記名字了)這樣的成熟動人,讓眾人蠢蠢欲動,年少時見識過,也算是夠了,我的青春也算沒有留白,雖然不過只是做了個見證。
據說,華潤小姐介紹24城的場景是華潤給賈樟柯花了重金的,我卻又感動於那男子口中的四川話,曾見過某些人的評論講《24城》是拍給成都人看的,生在離成都不足百裡的小地方的我,小時候也許隱隱地也嚮往過吧,杜甫草堂,都江堰,….還記得(成都)世界公園前的合影,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小孩子,我卻已知道,我跟別人不同,只是那時還可以撅著嘴賭氣。地震過後,聽說都江堰已經被毀,重重的失落感騰起,我只能在QQ上寫,我未來得及仔細看你,你就已經不在。也許小時候浮光掠影地見過,卻實在不記得,而今,只剩下虛空的幻想,與偶爾的嘆息。.
那男孩轉而用國語應對記者,原來,是出川上過學的小孩,聽著他講,我彷彿又回到4年多錢,那時,我也是第一次出川,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片的平原,還有冬天的雪,我興奮地獨自堆出了個雪人,沒注意幾天後爛成了灰泥。「第一次走出家門,只覺得自己不停地在吸收」,那時的我,剛滿18歲,未來的路那麼寬敞平坦,所有的一切都彷彿擺在我面前任我挑選,看不了一點陰翳。制服代表身份,而當初,我也傻乎乎地把校徽別在書包上到處走(直到被公車上一小孩兒笑話才得以收斂)
那個秀麗的女孩,娜娜,【記得初中時班裡最漂亮的女孩叫李娜,那時,我總愛偷偷畫她美好的側臉,而華正強一氣居然追了她五年(從小學開始),到得知他倆到操場散步後,我高興地歡呼~那時候我那麼相信愛情,即使是師長不許的早戀。】娜娜,是廠長的閨女,為了她,他腆著臉把她弄到好高中---你知道,他並沒有理會自己老婆下崗後的工作問題。可是,美麗的娜娜不喜歡讀書,她也沒考上大學,她整日只能在街上游蕩,失敗的情緒如此蔓延,到爸爸退休更甚,門庭若市變成門口羅卻,這樣鬱悶的情緒,她選擇逃離,她和男朋友一起住,她成了跑成港的富太太們的買手。過年回家的時候,才得知小侄女(17歲)在學美容,家裡還算殷實的她也不喜讀書,前幾年我還天真地以為,也許等等就好了,畢竟都得上高中上大學吧,她上了技校(或者中專,),兩年後畢業,一聽要被分到甚至,表姐夫不同意了,於是,她留在家裡,她後來跟我講,那段時候,心的灰暗,覺得世界如此不公,為什麼別人去學堂,快快樂樂上學生活,自己這般丟人的窩在家呢。幸而表姐夫的通情達理,所以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並不是只有讀書高的,而且,如果只為找個職業的話,並不一定要上大學的。是啊,只有不讓失敗的情緒蔓延,只要能直面生活,哪裡都是歷練之地。而且,我是實在不想再評論我們國家的教育了。。。。
娜娜還算過得很好,至少生活富足,和男朋友住高尚社區,一個,再一個,無關自愛或其他,想起另一個好朋友的前男友對我說,成都的女孩子,特別是剛剛畢業的,都會選擇跟男朋友一起住,我當時驚得目瞪口呆,回過神卻又不得不同意,如果有男朋友的話,未必不是良策。她的物質富足,仍不能補上心中的傷痕,我沒考上大學,心裡真覺得對不起父母,在中國,這麼想的小孩子和老孩子們不在少數,我就是其中一個,負罪感和想要自由的心中和著衝突著,我們選擇了遠離。
直到最終的回歸,娜娜說,長大,就是開始心疼父母了,在噪音隆隆的線杆廠里,藍色小螞蟻們無可辨認的面目,讓娜娜觸目驚心,疼從心傳到四肢,我們真正長大,是我們開始疼惜人,我們的父母,到我們後來找到的愛人。
僅你消逝的一面,已經足以讓我榮譽一生。---萬夏(不知道是誰?!)
總的來說,24城在我眼裡仍是外鄉人想要逃離又回歸的故事,它其實與成都關係不大,放到大西北---那裡也有兵工廠的遷移,也許氣勢更恢宏,更要悲情許多。然後,它講的終究是人類共享的故事,所以,心有所撼動,筆下有所言。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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