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與成仁

之前下的一部翻譯超爛，於是重下一次，連著看了兩遍。前段時間看《The West Wing》，發現美國的老兵問題也確實比較嚴重，雖然經濟方面政府一直在做，但卻沒有深入到他們的內心世界，即使如反法西斯60週年，那些所謂的榮譽也許更多的只是集中在外表。更不用說打韓戰和打越戰的這群人了。
也許有人會說世態炎涼，當歷史已成過去，老兵們對於外界的無法理喻就只能轉化為將自己掩埋在歷史的塵埃里，無論爭議還是懺悔只能由自己承受。Walt眼中的世界與過去相比就是扭曲的，孩子都很墮落，沒有最起碼的道德，鄰居對老房子沒有留戀，移民紛紛湧入，社會秩序越來越差。兩個兒子不買國貨，對自己的過去沒有絲毫驕傲，只想著改變自己的生活或者從遺產中榨取一些物質。。。他的內心世界是極其痛苦的，沒人理解他，於是他也懶得去理解別人。當牧師好心地與他交談，他甚至本能地排外，而理由則是他認為自己經歷了生死，而牧師只是一個被過度教育的紙上談兵者。也許這一部份他是對的，但是他的悲觀實際所毀壞的是自己的生活。妻子的死讓他的生活沒有了目標，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生活下去。

直到隔壁苗族移民一家的到來。這裡有點《聞香識女人》的味道，都是講一個老者如何與一個陌生人相識、熟悉，進而產生共性地交流和理解的過程。這是一個雙方都得益的過程。然而與《聞香識女人》和《心靈捕手》又不太相似的是，Walt把這作為一個目標，完成了自己的生命和懺悔，這較之於前兩部片子帶有更大的悲劇性，相信很多人都認為這樣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而這恰恰是本片的亮點所在。在討論一系列移民、代溝、社會秩序、宗教信仰等問題之外，電影還牽涉了關於老兵對於過去戰爭的想法。我將他的死歸結為一種成仁。若要說Walt為何成仁？我認為是美國人道德觀念中固有的對於正義的維持。曾經打二戰、打韓戰是這樣，今天為了維護社會秩序或者說僅僅為了讓移民一家有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也是這樣。但是殺人畢竟是血腥的，就像Walt在把濤關起來的時候說的，「我們曾經殺了那些小孩，我的身上沾滿了血腥，你想知道殺人是什麼感覺嗎？你不會喜歡讓靈魂沾上這血腥的感覺。」於是他設計了這樣一個計劃，在讓這群幫派遠離社區的同時清洗了自己的靈魂，卻沒有讓濤一家付出任何代價。

Walt在臨死前終於來到了教堂懺悔，他親吻過其他女人、他逃過稅、他也後悔對兩個兒子的冷漠，但是他並沒有因為打了韓戰而懺悔。對於維護正義這是必須的，這是一種理性；可是殺人從道德上來說則是卻又是他不可接受的，這種矛盾是他內心深處的隱秘，終究註定了他的悲劇。而最終當他手握戰爭紀念的打火機倒下時，他終於從這種矛盾中解脫，他領悟了牧師口中死亡是一種解脫的含義，而牧師也由此讀懂了，為了正義而死亡不是一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