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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Departures

入殓师/礼仪师之奏鸣曲(港)/礼仪师(台)

8 / 55,616人    130分鐘

導演: 瀧田洋二郎
演員: 本木雅弘 廣末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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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

2009-04-12 04:09:33

流淚一次足矣


《入殮師》。日本式的精緻與唯美,日本式的對待死亡之態度——花瓣凋零,不管是自然凋亡還是被風吹雨打零落成泥,這都是生命末尾的一種美。
死是懸浮於無限真空之中的一枚球,是永恆的靜止和徹底的消亡。因此它飽含了一種不完滿的圓。
電影讓我流了一次淚。那是一名形容枯槁的婦女死後,經入殮師化妝換衣,原本猙獰扭曲的面容平靜而柔和,口紅在她的嘴唇上濕潤的微光閃爍;原本僵硬蜷曲的雙手輕輕交叉於胸前,她看起來猶如沉入深深而溫暖的酣眠之中。親人們流著淚與她告別,而她的丈夫——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原來一直臉色陰沉地跪在一旁,看不出是否悲傷——此刻卻突然爆發出一聲哀嚎,他哀嚎的是她的名字,再也不會有人回應的一個溫柔的名字,然後這個男人伏在棺材邊沿痛哭失聲。
那一剎那我的淚水也滾滾而下。不知為何,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婚姻和夫妻,少年時的柔情蜜意猶如燭蠟,在現實的風裡逐漸堅硬。人生總難事事如意,對生活、對世界、對愛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終於麻木。可那些珍貴的、易碎的、美好的,仍潛藏在某個角落。當另一半先行辭世,你才驚覺失去的,追悔那不可挽回的——不、不是悔恨,而是如夢初醒——死亡冰冷的火焰融化了那層蠟殼,你又漸漸柔軟變回最初那一滴燭淚。原來心裡還有那麼多灼熱的愛,而愛的對像已經一去不返。那種獨自被拋在這世上的感覺,就像是黑夜裡與父母失散的孩子一樣吧。
電影也有少數我不喜歡的地方。主要在於日本演員慣性的略為誇張的面部表情,以及不恰當的煽情橋段和台詞。前者尚可視為白璧微瑕,後者卻讓電影的力量大打折扣。
我一直在想,如果澡堂那個老婆婆被送到火葬場時,管理焚化爐的老頭子(他和老婆婆的「第二春」之激情已經若隱若現幾次了)如果不嘮叨那許多廢話,只保留一句真情流露的言語——「再見了,你就先走一步,去那邊等我吧!」——然後按下另一個世界的門鈴——焚化爐的開關。
如果只是這樣,當爐子裡的火光陡然刺痛眼睛,我可能會放聲大哭——因為當年送走外公時,便是一模一樣的情形,那轟的一下火苗竄上來的聲音,那紅的金的灼人的火光。
可是導演和編劇在這裡安插了大段純屬畫蛇添足的台詞,於是,在不耐煩的等到老頭子按下按鈕時,我的眼睛只是稍微濕潤了一下。
不管怎樣,在如今這毛毛糙糙的時代,一部電影能讓我流淚一次,自然而然毫不矯情地流一次淚,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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