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Departures

入殓师/礼仪师之奏鸣曲(港)/礼仪师(台)

8 / 55,616人    130分鐘

導演: 瀧田洋二郎
演員: 本木雅弘 廣末涼子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折翼

2009-04-20 03:28:38

用死亡尋覓生命之光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份永存」

                                                 ——村上春樹 題記

很久沒有看過如此細膩的影片了,典型的日式手法卻在觀畢留下了一個冷冷的思考和溫馨的尋味——生與死的曖昧關係。「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的確,這應該是一個永恆的命題。

片中的音樂系大師久石讓之手筆,淡定的憂傷中不乏對生之美好的堅定信念,大提琴的濃郁聲音襯託了影片的氛圍,顯得格外肅穆和凝重,放在我的千千靜聽里一聽就是一天。

影片對親情這一主題的切入手法比較特殊,糾結於父親對小林的拋棄及成人後的小林對父親的怨恨,當小林在影片的最後掀開父親的衾布看見了那張久違模糊的臉時對白是:雖然很無恥,但我已經不記得了。當小林從父親僵硬的指間掰落出那塊石頭時我淚流滿面,鏡頭重重的落在那塊心形的圓滑石頭上彷彿是一顆重磅的親情炸彈轟炸內心。片中描繪了很多逝者,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死法,「人並不因為曾做了罪惡的事情而完全是一個魔鬼,或被貶為魔鬼。」這是德國作家本哈德·施林克在談及《朗讀者》時說的一句話(我正在看的一本書,看完後一定會寫一篇讀後感的)其實大多數的人死後的表情都是淡定的,因為人死以後會「脫象」,而不能自以的往往是生者或是與死者有過情感糾結的人,社長和小林每每為逝者做送行前的準備時我都會很感動,馬上就聯想到中國人長講的一句話「逝者為大」,也就是說生的人不管怎樣都應該對已故的亡靈心懷敬意。該片的悲涼氣質主要來源於片中大量的死亡場面渲染而來的,如此多的死亡描述卻沒有撕心裂肺的哭泣,沒有生離死別的糾纏,入殮師因其工作的性質所以對這一人間悲苦也顯得淡定的多從容的多,影片中的死亡也因此而顯得安詳,卻也增添了一份無奈感和宿命感。這種平靜所帶來的震撼往往也是振聾發聵的。

小林的太太美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角色,她對「入殮師」從誤解到接受,從排斥到敬仰的過程也應該是我們跟隨影片對「入殮師」態度改觀的一個暗線過程。中國人對死總是三緘其口的,生怕蹙眉頭,所以初看該片時我很討厭這種對生死的探究方式,這也是我容易接受美香這一角色的原因吧,也跟隨著美香的情感而逐漸入戲並在感性上得以釋放和昇華。

該片在以親情為主線的同時也正是在用生與死的問題在探究愛情的延續和真諦,社長的第一個客人就是自己的愛妻從此便開始了入殮師的職業生涯,「愛情是兩個人的,但往往悲傷都留給了後面的那一位。」這不僅讓我想起林覺民先生曾問自己的愛妻說:「你希望你我誰先死?」妻即答道:「你。」林覺民很不高興,擇日妻對他說:「你生性感傷我怕走後留你一人終日傷懷悲憫,所以這份痛我願在餘日為你來承受。」這也是《與妻書》一文感情真切之所在的原因吧。美香和小林在父親走前的小咖啡店裡聆聽父親留下的那些唱片時,美香猜測說媽媽一定還愛爸爸,要不然為什麼還留著這些唱片並打掃的很乾淨呢?這些對愛情探究的暗線和潛在的故事都是導演深藏在生死之下的詢問吧。

史鐵生先生在《我與地壇》一書中說:「死是一件無須乎著急去做的事,是一件無論怎樣耽擱也不會錯過了的事,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小時候我很不理解為什麼過年上墳祭祖的時候不是傷心落淚而是興高采烈的放鞭炮呢?後來我才明白麵對死亡我們應該坦然面對這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我猛的想到,09年的春節我和族裡的老小一起去上墳祭祖,還是和往年一樣燃放了很多炮竹,磕頭做畢以後準備往回走了,正想和爸爸說點事,我才發現爸爸是最後一個磕頭的人,他跪在爺爺的墓碑前淡淡的說:「爸,接您回家過年!」今晚想來那一幕我眼睛濕了......

評論